次日,花钿就带着她表哥去了玉台府。
王府在玉台县城东和城北的交汇处,跨了两条街,正大门开在城北的红杉街上,东面和南面各开了一个角门,南面临着水彩街,街对面是一条自西向东流的长河,也叫水彩河。先王过世后,文太妃就搬到了王府的南面居住,那里修了一座高楼,名叫望江楼,从楼上就可以看到王府对面奔流不息的水彩河。
花钿直接从南角门进去,府里的下人见了那大花狼就喜不自禁地大喊着进去告诉文太妃:“娘娘,花钿姑娘来啦!”
文太妃年迈,每日的乐趣就是弄孙带娃,尤其喜爱花钿。这一次花钿隔了大半年没来,她便每日念叨着:“怎么我的曾孙女还没来看我呀?”下人们都打算出城去接她了,哪知她就来了。
文太妃正在佛堂里念佛,听见她来了,佛也不念了,叫霜竹和髻荷搀着她起来,颤颤巍巍地迎了出去。她今年已经六十七了,身子骨完全不似八年前,平时走路都要霜竹和髻荷一起搀着。
霜竹说道:“太妃您慢点,花钿一会就能见着啦。”
“我这不是急,我这是高兴!阿辞大半年不来见我这把老骨头,我还以为她把我给忘了呢!”
髻荷笑道:“怎么会呢,花钿是您看着长大的,这孩子也是极有情有义的,忘了谁都不可能忘了太妃您那。”
正说着,花钿就进来了。跟着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戴着面具的少年。大老远的,她就冲她们招手喊祖奶奶。
“阿辞啊,怎么这么久才来看祖奶奶啊?”文太妃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忽见她头上一只花蝴蝶飞了起来,在空中盘桓了一会,又落回了她头上。
花钿指着自己的头朝她挤眉弄眼:“祖奶奶,我的新钗子,是不是很好看呀?”
文太妃抬手摸了摸那蝴蝶,并不是真的蝴蝶,而是玉器打造的发钗,不由点头称奇:“好看,好看,真是好看!”
“这是我表哥送给我的。祖奶奶,我要给你介绍一个人,就是这个人,他是我表哥。”花钿将她表哥推到文太妃面前。
“哦——”文太妃仔细瞧了他一眼,“怎么戴着面具呀?”
表哥说道:“我脸上长了怪东西,怕吓着大家伙,所以就戴着面具。”
文太妃点点头,拉着花钿往里走:“怎么以前都没听你说过你有个表哥的。”
“花钿也不知道,他自己就出来了。”
“是你什么亲戚的表哥呀?”
“娘亲的哥哥的儿子。”
“是吗?”
“是呀。”
“叫什么名字呀?”
“鸽鸽。”“阿立。”
花钿和她表哥几乎是同时回答,说的却完全不一样。花钿皱眉看着他。
表哥解释道:“太妃娘娘,我叫阿立,哥哥是花钿对我的称呼。”
“哦,阿立啊。”
花钿依然皱眉盯着他,家里的时候明明就是他自己说的叫鸽鸽,可不是她要这样称呼他。
早有人下去准备膳食了,文太妃又着人去把府里的几个孩子都请了来一起吃饭。每回花钿来都是这个惯例,府里的几个孩子连着王府里亲戚家的孩子她都认识了。往常,花钿来的时候,文太妃还会叫人去落纱州把樊蕊儿也请过来,不过,这次她却没再把她喊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