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钿豪情壮志地弹完了一首曲子,觉得颇有成就感,喜滋滋地抬手又抚了一下琴,才想起那只鸟儿的事来,忙奔了出去。那鸟儿早扑棱着翅膀飞远了,院门口倒了一地的小厮丫鬟,赵青云连个人影都见不着了。
“咦,你们怎么啦?”花钿好奇地看着他们。
她表哥扶着地面站了起来,整个人被那只鸟的尖叫声给震得晕头转向的,好半天才看清楚站在他面前的花钿。
花钿小心地扶着他,又瞧了瞧其他几个正堪堪爬起来的人,怪道:“表哥,是不是遇到贼人了?”
丽儿冲了过来,煞白着一张脸指着她道:“这个贼人就是你!”
花钿皱了皱眉:“难道你们都是被我的琴声给吓坏了?”
丽儿毫不客气道:“可不是!以后可别再弹琴祸害人了!”
花钿闻言,气馁地跺了跺脚。
表哥拍了拍她的肩:“没关系,在我这里,你比你表姑厉害。”
丽儿随即瞪了他一眼:“活该你被那只鸟对着骂!”
花钿知道表哥是安慰自己,把头埋进他胸膛里,抽抽噎噎地说道:“我不想嫁给哥哥了。”
丽儿许是被吓得厉害,叫花钿给气着了,就站在那里,花钿每说一句话,她就要接一句,这会又立刻接道:“你可想都别想了!”
花钿抬起头来,摇头道:“我再也不会想了,反正哥哥也是个负心汉,给表姑吧,我不要了!”
丽儿:“……”
表哥:“……”
下定决心之后,花钿刚刚还低沉失落的心情,一下子又明媚开朗了起来,拉着她表哥道:“表哥,是不是宴席要开始了,我们去吃好吃的。”
丽儿立在风中,总觉得自家主子莫名其妙捡了个别人不要的东西。
落纱郡主的生辰宴宴席终是在一片热闹中开始了。不过,大人的热闹和小孩的热闹通常都是大不一样的,小孩子只要有小朋友一起,开开心心地吃饱喝足、痛痛快快地游戏玩耍就是热热闹闹。花钿和表哥跟着赵青云上了桌,三人一顿狂吃海喝之后,擦擦嘴巴拍拍屁股就离席了。
席间,樊蕊儿隔着帘子献了一曲为她母亲贺寿,引得众宾连连拍手叫好。她献完这一曲,便从帘子后面离开了。
赵青云听说表哥判了花钿赢,十分不服气,道:“表哥,你竟然判我小侄女赢了,这对蕊儿多不公平啊!不行,我一定要去好好安慰安慰她!”
离席后,他愣是找了这个当借口要去颐秀院安慰樊蕊儿。这个时候大人们都在宴席上,没人管顾这边,他便小兔子似的往颐秀院跑去,生怕过了这绝佳时期就再也看不到樊蕊儿了。
花钿也拉着她表哥往颐秀院去,她要看看她小叔能不能看到她表姑的脸。
颐秀院外面有一方宽广的水池,平日里都是樊蕊儿拿来养养鱼,种种水草,闲来无事,还能对着池子弹琴弄鱼。水池上架了一条长长的木桥,要想进入颐秀院,必得先过了这条木桥。
花钿和她表哥正正踏上那木桥,远远地就看到对面的院墙外,赵青云和他几个小厮在那里徘徊着,丽儿拿着个鸡毛掸子守在院门外。
“哦,又没看到。”花钿替她小叔叹了口气,目光从远处收回到桥上,见那桥中央,站着一个身着红色衣袍、头戴黑色斗笠的人。
“表哥,那里有个人。”花钿指了指那人,“那个人好奇怪呀,这天又没下雨,他却还戴着斗笠。”
“我看见了。”表哥突然拉住她,不让她继续往前走。
“表哥,怎么了?”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