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二看上去就是一个不好说话的主儿,他说话也十分冲:“前两天刚来你们这儿看病,开了个方子,回去就把我娘给吃死了!你说这怎么办吧?是要报官还是赔钱!”
沈明月看了看一侧蜷缩在角落的掌柜,这个掌柜生得就是个面善的,看着确实是好欺负:“可有此事?”
掌柜的有点为难:“大……大小姐,前些天他确实过来看诊了,但是,但是小的并没有开什么方子给他。”
“小的知道他,他就是前头朱雀街尾巷子里卖肉的刘家次子,他娘病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就是神仙来了那也是没得救的,都是用一些药吊着呢!小的哪敢给他开方子啊!”
喔?无中生有?
沈明月眼神动了动,没有苛责掌柜的,只是转过头问刘老二:“你那方子在何处?可以拿给我看看?”
刘老二是有备而来的,给沈明月看个方子又有何难?
他在怀中找了找,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泛黄宣纸,递给了沈明月:“可没说我这个粗人没提醒你,这个方子可是有药铺的章子,是掌柜的亲手笔迹,不信的话随便找个人进来问问,谁不知道你沈氏药铺的章程?”
他就要看看,这坐实了的证据,要怎么去辩?
沈明月倒是不着急,她接过宣纸仔细地端详了一番,渐渐地,脸上有了笑意。
“我问你,你可确认这是沈氏药铺的方子?”
本来刘老二也是信心十足的,因为那人给他的时候,他也见着了平时的章子和这个熟悉的字迹,但是被沈明月这么一问,他好像,又不太确定了……
但是刘老二完全没有心虚的自觉,反而更大声了:“你什么意思?你意思是你们开的方子不认,还觉得我在诬陷你?”
“那倒不是。”
沈明月走到一侧,敲了敲倒下来的桌子:“掌柜的,拿一张宣纸给我。”
掌柜的虽然没太能看明白,但还是从角落里起来,心惊胆战的在众人的注视下,给沈明月找了一张宣纸,担心她是不是要写什么东西,还特意给她拿了笔墨过来,墨还是早上刚磨好的,哪知道出了这事。
看热闹的小老百姓更是好奇了,纷纷地探头想看看沈明月在干什么。
沈明月照着这张宣纸上的字迹,悉心地临摹了一遍,还俯下身吹了吹,想让宣纸上的字迹快点干。
殊不知她这一举一动,都落入了萧决的眼中,他站在人群之中,手里执了一把玉骨扇,缓缓地晃动着,这小傻子,出了事也不知道先来找他,还得是他自己闻着风声过来。
毛笔在宣纸上写好之后,干得也算是很快,没一会儿就全然干涸了。
沈明月把新写的宣纸递给了刘老二:“你看看这字迹,一样吗?”
刘老二盯着她刚写好的东西,又看了看发黄的那张宣纸,脸色骤然一变:“这……这不可能!难不成那日开方子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