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懵懂懂的赤羽搏只以为自己和那女子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心中一团乱。
可他毕竟出自蛮野部落,思想并不复杂,这时候顾不得心中那个她了,也顾不得这女子只是个凡人。
自己糟蹋了人家,就必须给她个交代,因此,随后跟了过去。
那女子踉踉跄跄边哭边跑,跑了大约一刻钟,前方树木渐渐稀少,现出一片空旷,原来这里有个小村子。
女子自然无法发现跟来的赤羽搏,只跑到村边,蹲了下来,抱膝哭了好一阵子,然后起身整理了衣服,理顺了头发,立在原地良久,不断喘息,这才缓缓向村中行去。
此时天色已晚,外面并没有什么人,只传来几声狗叫。
女子行到一处茅屋前,顿了顿,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赤羽搏身形几个起落便来到那茅屋外面,听到屋里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宁儿,你回来啦,赶快睡吧,明儿个还要下田里干活呢!”
停顿片刻,又叹了口气道:“哎!爷爷这把老骨头也不知要拖累你到什么时候,真是苦了你了。”
女子微微一滞,似乎在平复心情,开口道:“爷爷,您怎么又说这个,您老会长命百岁的,咱们爷孙俩也有个伴儿,若您老也不在了,让宁儿一个人怎么活下去,快睡吧,别乱想了。”屋内便再无声音。
赤羽搏从屋后行了出来,看了看周围,不远处有棵大树,他一纵身上了树,借着月光居高看着这个小村子。
村子不大,也就百来户人家,坐落在一个小山坡上,坡旁还有下面似乎是些田地。
他蹲在树杈上思来想去,一整夜脑子也无法平静下来,自己有了女人,就这么突然之间有了女人!
第二天,天色刚蒙蒙亮,村中便有人出来,赤羽搏躲在大树内偷偷看着,出来的是十几个体格健壮的男人,一副猎人打扮,背了弓箭向林中去了,应该是去狩猎。
妇女老幼则分散到下面的一大片田地中劳作。
村头那间茅屋中也行出两人,正是一名女子和一个干巴老头儿,女子长得并不算多美,却也端正,皮肤有些黑,穿着一身粗布衣服,长发束在身后,清秀朴实。
老者却头发花白,身形消瘦,还有些驼背。
女子扶了老人向一旁的田地行去,那片田很大,上面种了些谷物和蔬菜,却因为干旱长得并不好。
赤羽搏偷偷溜过去,在附近的茅屋后面藏了身形,仔细看向那片田地。
村子附近的田地倒是不少,只不过,地里土质并不太好,多有碎石,其中的作物也大多长得不旺盛。
看来这些荒地年月并不是太长,而且,宁儿家的田更是在山坡靠上边,严重缺水。
爷孙俩锄了一会儿,老汉一个人留下,颤颤巍巍地锄草,宁儿却回去挑了一担大木桶,进了树林。
将近半个时辰才回来,挑了一担水,累得满头汗,想必是去昨日那处小河担的水。
将一担水倒入田中,没淌多远便全部渗了下去,照这个浇法也不知要浇到什么时候,看着都发愁。
女子揉了揉肩头,又挑着担子去了。可能还不到二十岁的丫头已经非常踏实、沉稳,虽然辛苦却似乎已经习惯了,踏踏实实迈着每一步,流着每一滴汗水,丝毫也不焦躁。
那老汉锄了一会儿也累了,坐在田边叹了口气。
将近一上午的时间,女子又挑了两担水,回来看到爷爷颤颤巍巍在锄草,又抬头看了看炎炎烈日,来到老汉跟前道:“爷爷,您快回去歇歇吧,您老可比不了我们年轻人,别累坏了。”
说着,搀着老汉回到自家屋门口,将老汉扶着坐下,又挑着担子去了。
老汉呆呆看着孙女的背影,看着她粗布衣服后面被汗水打湿的痕迹,不由眼圈微红,轻轻摇着头。
赤羽搏在暗处看着,心中十分不忍,见女子走远便从树林中出来,走到老汉跟前搭讪道:“老爷子,你们这地里庄稼长得可不怎么好啊?”
老汉闻言,抬头看了看赤羽搏,怎么冒出个从未见过的孩子?偏偏说话又带着几分老成?
还有他额头,怎么有那么怪的一个疤痕,简直像三只眼!
微微一滞,老汉回过神儿,缓缓道:“娃子,你不是这村里的,打哪儿来呀?”
赤羽搏道:“老爷子,我是个练武的,闯荡江湖四海为家,今天路过这儿,见有个村子,过来讨口水喝。”
顿了顿又笑道:“如果再有口饭吃就更好了!”
老汉听了,微微摇了摇头,道:“你跟我来吧。”将赤羽搏领进了屋子。
边掀开锅边道:“这田里的庄稼还不成熟,家里的余粮也没剩多少了,早上做的菜粥,你先将就喝一碗吧。”
说着,盛了一碗几乎全是菜没多少米,也没啥油水的粥过来。
赤羽搏一看,这粥里的菜不认识,不过,似乎不是田里的菜,倒更像野菜,问道:“老爷子,这是什么菜呀,好像不是田里的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