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羽搏叹了口气道:“哪有什么好主意,不过掩饰身份而已。
这件事很麻烦,碰巧那两个人我都认识,一个奸猾无比,另一个实力莫测、下手狠辣。
他们也都认得我,若非样貌变化很大,怕是当场就会被揭穿身份。
这次的事自始至终都是个阴谋,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
弟子认为,也不用查什么证据了,对付这样的对手根本无需心慈手软,想尽办法,先下手为强,直接把他们杀死才是最好的解决之法。”
这是赤羽搏的心里话,跟魔修打交道多年,解决问题的方式也比较直接。
可是,羿熔阁毕竟是炼器宗门,大长老虽然精明,但他这一辈子考虑问题的角度,解决问题的方式,跟赤羽搏总是不同的。
他皱眉道:“这样做不妥吧?我们并不善于打斗,就算辅以阵法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当初血蝠的事就是个例子。
再有,他们虽然故意刁难羿熔阁,但表面上,所有的证据都对咱们不利,轻易动手杀人,这要是传出去,羿熔阁以后还如何在这一带立足?”
赤羽搏微微点头,黎双平容易杀,可那荣天壑,比当初的血蝠还要强上三分,确实不好对付,相较而言,或许从内部找到三长老与他们勾结的证据更容易些。
二人商议良久,最终决定,首先利用这一个月时间尽量找到证据,同时,大长老亲自去山下找一处隐蔽所在布设阵法,如果事有不测,或者最终不得不诉诸武力,可以将敌人引入阵法之中困杀。
关于这座阵法的一切只是他们二人之间的秘密,也不知三长老到底控制了多少人,如果走漏风声自然前功尽弃。
另一方面,黎双平和荣天壑离开羿熔阁之后也没走太远,他们的临时洞府就建在羿熔阁西北方向二百里。
进入洞府之中,黎双平十分恭敬道:“前辈,你觉不觉得那个阿呆跟咱们要找的人有几分相似?”
荣天壑眉头微皱道:“气息非常相似,可身材样貌相差太大,不太可能吧?”
黎双平道:“那小子修炼有一种奇特的练体功法,每隔几年身形样貌就会回到孩童时期,小人有幸见识过,可这一次,不但身形变小,样貌也与以前不同,小人这才不敢确定。”
荣天壑双眼一亮,明显很激动,道:“哦?改变身形的功法?这么说来,是那小子的可能性又大了几分。”
又道:“赔偿的事已经不重要了,想方设法确定此人身份,如果真是那小子,就算灭了整个羿熔阁也得把他抓住。”
黎双平心中一动,只要拖上一个月就有五百万灵石的收入,可在这位前辈眼中,如此巨大利益也不如那小子重要,可想而知,那小子身上的秘密有着多么惊人的价值。
如果没有荣天壑,自己想办法将那小子擒住,逼问出这个秘密,那么……
贪婪是人的本性,尤其黎双平这种人,实力不高,地位低下,却偏偏脑子够用,心机够深,不甘屈居人下。
这种人擅于把握机会且沉得住气,谋定而后动,想当初血蝠不就着了他的道儿。
心中想法并未在脸上表现出来,他恭敬道:“小人尽量查清此事,确认那小子身份,就怕他真的失忆,什么也查不出来,因此,小人认为,咱们现在就应该做好跟他们动手的准备。
三长老一心想逼大长老下台,这些年也暗中培养了足够多的亲信,却无法亲自动手杀死大长老,那会坏了名声以后无法立足。
这一点咱们可以利用,也就是说,只要杀了大长老一人,剩下的所有问题都可以交给三长老解决。”
荣天壑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他之前的想法是,如果羿熔阁护着赤羽搏,不妨将整个宗门都给灭了,但那样做免不了一番恶斗,自己只有一个人,把握也只有七成。
被黎双平一提醒事情似乎简单了,只等一个月期限到了,自己一个人前往羿熔阁,不管能否拿到那五百万灵石,只要找机会冷不防杀了大长老,然后掉头就走,谅那些炼器师也追不上。
之后,羿熔阁必定大乱一场,以三长老的能力趁机接掌宗门并非难事,到那时,想要什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微笑看向黎双平,有这么个人在身边也不错,恭恭敬敬、言出必从的,考虑问题也周到。
原本只想通过他找到那几个小辈,现在却越来越习惯有他出谋划策了。
或许以后可以把他带到南方乱域,作为自己的谋士。
可怜的荣天壑,哪知道此时黎双平心里想的是什么。
天下的人形形色色不计其数,但绝大部分人的行为和思想都有某种固定模式。
比如黎双平,他习惯了言不由心、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这已经成为他的本性。
而荣天壑这个人杀人无数,考虑问题也习惯了直接,顺我者生逆我者死,这种性格上的差异决定了,心机方面他根本玩不过黎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