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我出师门,从此我不唤你师叔,你依然可以叫我立青。我想站在你身边,以朋友之名。”他突然之间想明白了,要想真正接近她、了解她,以一个师侄的名义是不够的;她在他们梨花谷里,辈分何其高师侄何其多,哪里有他出头之日。眼前,他能做的,就是尽力摆脱这个不伦不类的师侄身份,以后的,再慢慢图之。
李言蹊看了他一会儿,笑了,绕过他继续往前走,“随你。”他从来不曾拜入师门,又何谈逐出师门?
这是最敷衍的话,此时在周靖耳朵里却是今年听到过的最优美动听的声音,他本能的张口就要说一声“谢师叔成全!”话到嘴边被他咽了回去,想了想,突然伸手去拍了拍李言蹊的肩,“蹊儿,我听郡王和王妃都如此叫你,我便也如此叫你吧。”
李言蹊略略低头看了一眼搭在她左肩上的手,再抬眸看一眼周靖,面无表情的一眼,却让周靖顿时觉得手被烈焰烫了一下,手一抖便急忙收了回来,有些讪讪的站在她身边。
李言蹊挑了挑眉,扶一扶腰带上系着的玉佩继续往前走,边走边道:“人前,你还是唤我郡主吧。”
周靖嗯了一声,自作主张的补充解释道:“回京之后人前我自然会叫你郡主,嗯,人后嘛,就叫你蹊儿好了。”李言蹊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周靖就当她默认了,眼底浸上喜色,缓缓道:“这红袖楼啊,听说已经存在好几千年了,在大靖、在前朝之前就一直存在。任朝局如何变革,它一直都稳稳的矗立在临安,不曾受到半点影响。”见李言蹊果然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在脑海里开始搜索自己所知道的关于红袖楼的一切信息,“这红袖楼,原本就是十分神秘却又强大的存在。听闻几千年前开始,红袖楼就一边卖着各色绣品一边出卖愿望。很神奇吧,据说只有红袖楼那位主人的有缘人才能从那里买到愿望。”
周靖口中的红袖楼,乃是大靖甚至周边各国各个阶层心里最神秘也最强大的存在。红袖楼的神秘在于没人知道它从何时开始出现在临安,没有人知道红袖楼的主人是什么身份,曾经有一位当权者,穷其一生探查追寻这位楼主的身份而一无所获,最终遗憾离世;当然,也没有人知道怎样才算那位楼主的有缘人,所谓买卖愿望又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红袖楼的强大在于,传闻这位楼主有逆天改命颠覆乾坤之能,擅长奇门遁甲五行八卦机巧阵法,呼风唤雨、飞天遁地、起死回生无所不能。
说的人眉飞色舞,听的人却显得异常冷静,只扭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哦了一声,道:“原来外边都是这么传的……”
周靖没听明白她的话,只当她是不信,又继续口若悬河,“蹊儿你可别不信。相传,前朝的前朝那位末代皇帝,原本怀着一颗诚挚的心三请红袖楼主出山,三次被拒,甚至连红袖楼的大门都不曾进得。那位皇帝觉得在红袖楼丢了脸,恼羞成怒,又想着卧榻之侧哪容他人酣睡,回京之后立即发兵三万围困红袖楼。哪知那三万大军却被困在临安城外整整一月。原本六月酷暑的天,城外反常的足足下了半月的雪。大军仓促而来,想着只是围困小小一个红袖楼,又因原本就是六月天,故以不曾备下粮草棉衣。”他眼里满是对红袖楼那位楼主的崇拜与憧憬,“他们在城外整整冻了半个月,饥寒交迫之下最终无功而返。而那红袖楼的主人,据说连门都没出过。临安城虽是一方小城,但却未有任何一点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