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芷眉眼里的担忧散去,完完全全一副旁观者的模样,压低了声音道:“是琉芷多虑了。”看了李言蹊一眼,略略向她靠近一步,继续说道:“观星传回来的消息,赵公子当时急于回京,除了赵夫人卧病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
李言蹊难得好心的配合她做出来一副好奇的模样,琉芷受到了鼓舞,带了些小兴奋道:“赵大人给赵公子定了亲,急着催赵公子回京就是为了与让他回家与那位姑娘相看呢。”
“哦……”李言蹊若有所思的答应了一声,算是告诉琉芷她有在听,又道:“赵兄定了亲那是他的喜事,琉芷你跟着兴奋什么?”只是这般好事,他竟然不曾提说,可见也是如她一般,并没有将彼此当做可以交心的朋友,人心呐,果然难测。
琉芷乐呵呵的又笑了几声,难得沉默着没有说话。她当然知道赵正卓定亲与她没有什么关系,但她之前总担心以李言蹊对赵正卓不同的态度,怕李言蹊会喜欢赵正卓;既然已经得了李言蹊的话,又知道赵正卓已经定亲,那么不管以后两人的关系再怎么交好,李言蹊也绝不会再选择赵正卓。知道这一点,让她很放心,所以才会有些反常的兴奋。
转眼就到了八月,正是好时节,晨间夜里吹一缕清风也会让人有瑟瑟之感,街市上一个个小小的摊位前摆放上了最新鲜的蔬果与新产的粮食,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在阳光之下,从二楼的窗户往下看,真是一副繁荣的好景致。
回到长安已经一月有余,这一日长生来回话,说那赵夫人中的毒原本十分简单寻常,只是失了最好的解毒时机,现在毒已经浸入五脏六腑,就算是他也无力回天。李言蹊本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听闻长生说完也并没有过分的失望,沉吟片刻道:“尽力吧,至少让她少些痛苦。”长生躬身答是,犹豫片刻又道:“师叔,赵公子那边……赵夫人的意思,是希望能瞒着赵公子,您看?”
李言蹊倒了一杯茶递给长生,又自顾的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端至面前,在水雾的蒸腾下长生看不清她的脸和她眼里的神色,只能听到近乎冷肃的说话声,“若赵夫人是正常生病咱们尚可为她隐瞒一二,但她连命都被人算计去了,还想瞒着她那不知人心险恶的儿子,慈母多败儿,她以为她死了她的儿子就安全了不成?她这个当家主母都没了,她儿子的嫡子身份被夺都是小事,迟早也会步她后尘。”一个要靠自己濒危母亲庇护的男人,如果此时还不能看清真相真正强大起来,那么谁也救不了他!这是一个机会,让他知道自己母亲生病的真相,看清自己身边人的本性,或许会痛苦一阵子,或许会让他从此失去一些与人相处的本真,但这之后,在仇恨与愧疚之中,不求报仇,至少能护自己周全。
“师叔所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