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侍卫抱着刀守在湖边,见李言蹊沉下水,迟疑片刻,正打算下水去捞,还没迈开步伐,突然听见破水之声,往湖中央一看,见是李言蹊露出个头在水面,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两声跪在地上,“郡主!”
头发湿哒哒的贴在额前两颊,她伸手随意的往后一抹,淡淡然看那两人一眼,不见得有多凌厉,却让两人感受到一种威慑,让人毛骨悚然的冰凉感从头一路传到脚尖。两人抖成一团,深深的伏在地上,再不敢抬头。
李言蹊冷笑了一声,连她的底细、会不会游泳都没打听清楚,就敢如此明目张胆大白天的谋害她,这样有勇无谋,真是让她都懒得秋后算账,今日顺手就给办了,也算是给那些人敲个警钟。从湖水中一跃而起,腾空之时运功将身上衣服烘干,再落地之时,全身上下没有半点水渍。
摸着手腕上的银手链,缓步走到那两个侍卫面前,两人见她走进,连连磕头,“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小的也是奉命行事。”
李言蹊停下脚步,站在两人面前,“抬起头来。”两人抬头,是最寻常不过的容貌,不由冷哼一声,“饶命?你们也晓得所行之事会要了你们的命?若是我不会游泳,你二人只管守在池边不肯下水,你们的命是命,湖里郡主的命,就不是命了么?”
两人将头贴在地上,不敢再言语,李言蹊指着不远处一从茂密的草木,“跪到后头去,不许出来,不许出声,若是有人发现你们在后头,灭三族;尔等,凌迟处死,自己掂量着。”说完,也不等两人反应,提步拐到另一从花木之后,隐了行迹。
两个侍卫吓得僵住片刻,直到听到凌乱的脚步声往花园里匆匆而来,才后知后觉的急忙起身,藏在了李言蹊指的那处草木之后。
方藏好,就有一群人喧嚷着走到了池边。
“王爷、侧王妃,郡主就是在前边落的湖,奴婢不会游泳,恐下水也会拖累郡主,只好出来找人帮忙,已找了两个侍卫下水救郡主。”那丫环踏着小碎步走在前边,满面焦急的指着湖面,对随之而来的安亲王和韩侧妃道。
“糊涂东西,郡主既不会水,好端端的怎会靠近湖边!又如何那般不小心,竟至落湖?”韩侧妃当先喝道,又对身后一群侍卫道:“还不速速下水寻郡主。”见安亲王一脸焦急,唇色惨白,心里快意,面上却露出担忧来,安抚安亲王道:“王爷不必太担心,郡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妾身扶您去亭子里休息。”
韩侧妃话音落,十来个侍卫便下饺子似的“噗通噗通”的往湖里跳,谁也没注意到湖里并没有那丫环所说的两个侍卫,跳得多了,也分不清谁是先跳的谁是后跳的。
“蹊儿行事稳重,若是不会游泳,断不会太靠近池湖边,这里面定有什么内幕。”安亲王没理会韩侧妃的建议,转身对管家道:“速去梨香院,将郡主贴身伺候的人都召来回话。”管家答应着急匆匆的去了,安亲王勉强镇定下来,又对一武将打扮的属官道:“修云,派人对王府严家排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有任何可疑之人可疑行径,立即将人拿下,带来问话。”修云是安亲王身边得力的护卫,统领王府所有护卫,安亲王吩咐完后,快速退下安排。
管家和修云离开后,安亲王站在湖边,面色虽还平静,一双攥紧的手却在微微颤抖,他不能相信,自己盼了十四年才盼回来的心头肉,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没了,就在不久前,她还用石子给他往下打雪梨,要展示她的武功呢。
他的女儿,自小离家,十四载春秋,失了母亲亲弟,历经艰险才回来的女儿,还没和她好好相聚,共享天伦之乐,就这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