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蹊此时已平复下来,难得目光温和的看着他,“周靖,有些事不是你我能插手的。陛下希望秋猎一事就此打住,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况且韩氏已伏诛,证据确凿,你又能查出什么来?”
“这事你不用管,父皇不让明查,我却也有自己的渠道自己的方法,横竖不会让那人如此轻易就逃过去。”深深的看了李言蹊一眼,似要将她印刻入脑海一般,“如你所说,接下来一段时间于我而言乃是危机四伏,我就不来看你了,免得牵连到你,毕竟你目前内力全无嘛。”他对李言蹊笑了笑,如同雨后彩虹一般绚烂,“蹊儿,等这件事了,我便带你去骑马,就我们两人,毕竟是你亲口答应了我的,你可不能反悔。好了,我就不去你院子里了。对了,藕性寒,你尝尝就可,切莫贪嘴多食。”交待完他此行要说的话,也不等李言蹊开口再说些什么,转身往王府外走了。
李言蹊看着他的背影看了片刻,也慢慢的走回了梨香院,倒并不急着回屋子,去了长生长青的屋子,细细交待他们一番方罢。长安城,依旧维持着它表面上的繁华热闹,却很少有人注意到隐藏在这浮华之下的暗潮汹涌。
禹城城守丢了账本收买杀手的传言越来越烈,甚嚣尘上,连那些门阀大臣们也都听到了风声,纷纷猜测那两个被城守贿赂之事牵连进来的京官是哪两位,相互之间互相试探,却也没人漏出破绽来。
周靖自那日离开安亲王府,果然如李言蹊所说,不过几日之后便接连受到暗杀投毒,好几次命悬一线。但他并没有宣扬出去,反而叮嘱府上众人不可将事情告知嘉宁帝,否则定然严惩不贷。
嘉宁帝也听到了些传言,但并不晓得传言中那个冒充巡抚大人骗走了账本的乃是他的儿子。这一天上朝,他便当着所有大臣的面表了态,说愿意给那两个受贿的大臣一个机会,让他们自己悄悄的来请罪,将所得贿赂上交,那么他便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意思意思惩罚就罢了。与此同时,下令将禹城城守捉拿归案,并且立即送入长安审查,若是那城守到达长安之时那两位大人还没自首,被他查出来定然祸及满门。
众位大臣听后互相看了看脸色,却并不能看出什么来,一边跪下自澄清白一边山呼陛下圣明。
嘉宁帝此举,给了那两位受贿的大人一个机会,若是他们抓住了机会自行认罪,一则向嘉宁帝表了衷心得了饶恕无人知晓,二则受贿得来之财必然上缴充盈国库。嘉宁帝既得了臣子衷心又得了臣子钱财,真是两全其美。
在场各位都是在官场上活久了的人,稍稍动脑想一想哪有不明白的意思,只是,这些人却未必会如嘉宁帝所愿。
这些人里头,以尚书令吕大人为首,第一个站出来反对,“陛下,此举不可,那二人与禹城城守结党营私,祸害乡民鱼肉百姓,乃是我等为官之人的耻辱,这等人,为官不公立身不正,不除,不足以平民愤,不除,不足以安天下。”此言一出,一半的大臣纷纷附议,让嘉宁帝三思,不可留这等害群之马在朝中担任要职,否则国将不安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