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门前两个小太监立即跪下说两位太医已经进去为殿下诊治了,嘉宁帝这才嗯了一声,脸色稍微好看了些。
进了御书房直接拐进了偏殿里,远远的就看见一身浴血的周靖躺在他平日休息小憩的软榻上,面色十分惨白,双唇没有一点血色,但一双眼睛却亮得如同天上的星子让人不能忽视。
几步走到近前在软榻边上一坐,蹙眉道:“这才多少时日,怎的又将自己折腾成这幅德行。伤在哪儿,痛得可厉害?”一边数落,一边问侯在旁边的太医,“殿下伤势如何?”
那两个太医恭恭敬敬如实回答道:“回禀陛下!殿下两处伤皆在左边,胸口和手臂上,好在并没有伤及要害,失了些血,日后好好补一补也就补回来了。微臣已为殿下止血包扎,已无大碍。”
嘉宁帝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瞪了周靖一眼,怒道:“有伤先在府里包扎好再来,能耽搁你多少时间?不管不顾的深夜闯宫,你可晓得是个什么后果?”
周靖躺在塌上缩了缩脖子,瘪了瘪嘴,笑嘻嘻道:“不过是失血过多在床上多躺半个月罢了,但今日的事却不能不急。”他捂着胸前的伤口,挣扎着要起来,“此事关系重大,儿臣不得不趁夜进宫,向父皇禀明事情原委。”
嘉宁帝皱眉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心疼的将他按住,“受了伤就老老实实躺着,平日里也没见你这么知礼,做给谁看呢?朕还不知道你的德行不成?”
“是,儿臣记住了,多谢父皇疼惜。”因为动弹这么几下,扯动了伤口,立即疼得龇牙咧嘴的。好不容易大喘了几口气缓过来一些,这才慢腾腾道:“儿臣请父皇做主,今夜闯入儿臣府上的那些人,明摆着是要儿臣的命,儿臣拼死才保全了性命进了宫来,只是……”他停了停,目光向四周一扫,嘉宁帝道:“你有什么尽管说,他们自然不会传出去。”
周靖答了声是,这才咳了一声继续断断续续虚弱道:“只是,儿臣府上两本账本被他们给劫了去。”目光带着些愧疚与无奈将嘉宁帝看着,犹豫半天,最后咬牙道:“父皇,您知道儿臣说的是什么账本,儿臣当初路过禹城见民不聊生,一时好奇装成巡抚大人去了那城守府上,从他那里骗来两本账本……之后回京一路上都在被追杀。儿臣以为回了长安他们便会有所忌惮,谁知如今竟然狗急跳墙,知道我的身份后还妄图杀人灭口。父皇……”
“你说,禹城城守的两本账本在你手里,今天晚上才被抢去?”嘉宁帝突然开口打断周靖的话,面色满是疑惑,回头对江公公道:“将东西呈给殿下看一看。”
周靖一愣,看了眼嘉宁帝又看了眼江公公,一时之间不晓得嘉宁帝打断他的话是要给他看个什么东西,直到江公公从外边奏折堆里抽出来两本账本递到周靖面前,他才突然觉过味儿来,接过那两本账本翻开看了看,竟是禹城城守贿赂京官的账本,面上疑惑一闪而逝,再开口,已带了些了然,“父皇,您且听儿臣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