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之中一时之间便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只听得到几人的呼吸声,和李言蹊偶尔呡口茶之后的赞叹声。
最终,淑妃败下阵来。倒不是她耐不住性子,而是她的身子实在禁不住与李言蹊这般对峙,她几乎要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压制胸腔里那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姣好的面容因为憋着咳喘之意而有些泛红,倒是比之刚才惨白的面色显得健康多了。
“郡主与本宫向来没什么交集,今日为何突然降临本宫宫里?”淑妃面上已无了刚才的亲和,一脸戒备与质疑的看着李言蹊。
李言蹊终于将那已见了底的茶杯放下,挑眉一笑,“淑妃想听我说实话呢还是想听我说假话呢?”
“本宫宫务繁忙,不似郡主悠闲,自然没那些工夫听郡主说假话,还请郡主如实告知,本宫定然感激不尽。”淑妃话虽说得还带了几分客气,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李言蹊,倒是带出来冷厉。
“甚好,我虽清闲了些,但也还没闲到这个地步,淑妃既有此要求,那我也不好再卖关子了。淑妃要问什么尽管问,但凡我知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言蹊垂下双眸,目光落在右手手腕上今早刚戴的一个手镯之上,眼里闪过一抹厉芒,转瞬即逝。
“郡主今日特意来我宫中所谓何事?关于郡主刚才送来的礼物可有什么要解释的?你都知道些什么?”淑妃连着问了三个问题,说完整个人都有些气喘,胸口剧烈的起伏,好在如今已入了冬,穿得比寻常厚重,旁人并没有看出来。
“来这里,自然是为了与淑妃你闲话家常,毕竟咱们之间的账还没清算清楚。至于那礼物,没什么意思,就是江湖中的一个朋友前些天与我说了些江湖事,与那礼物有些关系。至于我知道些什么,不巧,淑妃你想瞒我的我都正好知道。”李言蹊看着淑妃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半点也没错过她眼里的震惊与惊恐,但她掩饰得很好,若非李言蹊一直盯着她还不一定能看得出来。
“哦?不知郡主都听到了什么江湖事,可否说与我听?”淑妃冷静下来漫不经心问道。
“自然,我今日前来也正有此打算。”李言蹊环顾了一下四周,娓娓道来,“淑妃知道,我从小身子不好,为了强身健体离了王府,与师父习武之时也交了些江湖朋友。江湖之中有个宝镜门,不知淑妃听过没有。”见淑妃身子微不可察的震了一下,莞尔一笑,“不是什么名门正派,淑妃大约没听说过,无妨,你听我说就好。据说这宝镜门的门主与咱们长安城某个权贵有些不可告人的关系,曾帮那权贵之人做了不少缺德事,违背了江湖道义。江湖人最讲道义淑妃想必知道,于是,在某一天被另一个门派给直接灭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