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怕你一直望着我的项背，望着望着，就望不到我了。”

郑间打趣地笑说着。

他开始静静地盯着鼻青脸肿的孟郊，看着这个平日里总想夺自己风头的兄弟，心头忽涌上一阵暖意。

“玄猿，你是令狐大哥最看好的，也是我最看好的，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们的期望。”

郑间频频举杯，也不知是酒劲上来了还是咋的，他的眼眶开始泛红了。

“郑间，郑大哥，我不会望着你的项背，我要超过你！”

玄猿咽下一大口菜，神情凝重。

“哈哈，男子汉立于天地间，当雄心万丈！”

“干！”

“干！”

“干！”

“干！”

杯盅的撞击声，何其清脆！

一战成名的常先，何其意气风发！

“以后，常先就坐我这个位置！”

回到学宫，郑间神情恍惚，面色红润。

“以后，常先就是我们地仙营的扛纛者！”

“常先，接纛！”

郑间晃来晃去，将常先压倒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郑间，那你呢？”

众营士讶异。

郑间亦步亦趋地摇晃走动着，从第一排开始，一个一个地挨头把所有营士看了一遍。

最后，他的视线停在了常先脸上。

“常先，很高兴认识你。”

郑间忽仰头大笑。

“郑间，你这是喝醉了吗？”

常先扶着郑间，不知所云。

郑间没有回答，他只是安静地坐在了常先旁边，呆呆地望着学宫内的一切，像是从来未曾见过一样。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在营士们聚精会神听课的时候，郑间忽发出诡异一笑，如一阵风一般逃出了学宫。

“郑间怎么不见了？”

“他去哪儿了？”

“常先，郑间啥时候走的？”

众营士反应过来，急切地询问着。

“也许他有事，明天就回来了吧。”

常先笑着答道，但他知道，郑间明天肯定不会回来了。他知道郑间走出学宫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出了他自己的选择。

第二天。

第三天。

第四天。

······

郑间已经消失了很久，郑间已经无声无息地去了天神营，连一声作别也没有。

没有隆重的欢送，有的，只有众营士的祈福，与怀念。

所有营士都会不自觉地向扛纛者靠拢，张循、刘能也渐渐在心里解开了和常先之间的嫌隙。

常先也在日复一日和营士们一起生活的日子里，凭借自己的实力和人格，渐渐树立起了地仙营扛纛者的形象。

风儿继续吹，日子照样过。

只是玄猿觉得，令狐纵和郑间的呼吸，仿佛一直都还凝结在学宫内的空气中。他看一眼常先，就仿佛看到了以往坐在那个位置上的郑间。他回头摸一摸旁边一直空着的桌子，更是觉得令狐纵的余温还在······

“我们何日才能再次见到郑间啊？”

“与往常相同的一天，他会再次出现，仿佛从未走远。”

叶梦为郑间说的这句话，更多地，是为令狐纵说的。

“留在这儿的我们，还需继续努力，总有一天，我们会再次与他们相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