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在你的眼里，师弟真的只是那两位大帝随意创造出来的试验品而已？”

“难道，像我师弟这样的试验品，真的就不值得任何人的同情与怜悯？”

白猿发问的语气，忽变得有些激烈。

少典之死，是白猿心中永远的痛。

无父无母、无人疼爱、孤苦伶仃一个人在这个世上独自生存的白猿，是那至善纯良的少典，给了他人世间的温情之光。

少典于白猿，不止是自己的师弟，更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白猿气息凝重，豁然站起，双手伏在了正堂那颗硕大无朋的虎头之上。

这颗虎头，正是白猿照着少典的召唤兽白虎雕刻出来的。

“没人会在意一块石头的感情！”

白猿盯着虎头，愤怒地咆哮一声。他咆哮而出的这句话，既是在说自己，也是在说他的师弟少典。少典，正是伏羲大帝和女娲大帝以那日补天漏后遗留下来的白色晶石为根基，模仿着白猿从琥珀晶石中孕育而出的方式，在将体内极恶之灵全数封印之后，两位大帝联手以白色晶石为其元灵，共同创造出的极善纯良的孩子。

许久，白猿长长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挺后悔的。我后悔当初没被女娲大帝作为补天之石，永久地钉在天上。”

激昂的性子得以平复之后，白猿轻轻抚摸着虎头，叹声说道。

转过头来之后的白猿，坐在了硕大虎头下方的石椅之上。

“师父，既然你从不干预天庭执法，既然你把你和天庭之间的界限划得那么开，你又为何要将那杨婉妗窝藏在昆仑山下？”

白猿盯着九天玄女，继续问道。

“师父，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

面对白猿的句句逼问，九天玄女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她的心里，也有愧疚。

“师父，我在这个世上，可能比你还要活得久些。”

看着九天玄女为难的神色，白猿终于停止责问，转言谈起了其他事。

九天玄女对此，也不否认。

“白猿，我听子陌营长说，你已经见过少典的孩子了？”

子陌营长之前上昆仑山找九天玄女，正是同九天玄女商谈此事。

“玄猿，我已经见过了。”

白猿在叫出“玄猿”二字之时，脸上不可掩饰的激动之情。在此地得以轮回重生的白猿，有了可以外出走动的能力之后，他急不可耐地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探少典遗留在世间那个孩子的下落。

“玄猿的性格中，是继承他父亲的善多一点，还是继承他母亲的恶多一点？”

白猿很感兴趣地问道。

九天玄女没有回答，而是从腰间掏出了一面镜子。

镜子之中的玄猿，正在巽宫天神营和其他营士一起晨跑。

白猿看着镜子中一边憨笑着一边跳动着的玄猿，眼眶登时就红了。

白猿看到镜中玄猿时剧烈的表情变化，让九天玄女也跟着心头一阵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