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福看上去脑袋似乎不怎么灵光,对很多事情反应都有些迟钝,不过藏起钱来他却是贼精贼精。
五贯钱,说是不多,但细算下来也是五千枚大钱,至少也有四十几斤的份量,没有褡裢遮掩,就这样藏在身上还要让人从外面看去毫无所觉,其实也并不简单。
好在根福体型巨大,身上的衣衫也都是增肥增大版,他把几吊钱分别绑在腿上、胳膊上,用碎布缠绕防止响动,衣袖再外稍一遮挡,只要不是近身拍打触摸,还真是很难发现。
说起这些铜钱的份量,李丰满就忍不住一阵吐槽。
刚刚在买房付帐的时候他好奇心重,特意拿起一吊钱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下,一串钱绑在一起,竟然有七八斤的份量,三十贯钱加起来也就是两百斤往上。
也就是根福人高马大,有一把子力气,否则这三十贯钱,两百多斤的分量,就李丰满这单薄的小身膀,还真撑不住,怎么从望江楼带出来都会是个大问题。
古人用的这些钱币,动辄就是几十上百斤,难怪以往电视上老是看到有人用马车来运钱财,纵是寻常百姓出门,肩上也老是会背一个大口布袋一样的褡裢。
新店面距离李府不远,也就隔了两条街,走路的话三五分钟也就到了。
从新店出门,主仆两人悠哉慢走,现在距正午还有一段时间,他们不着急回去。
“去铁匠铺!”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身为一个专业的厨师,一套好的厨具是怎么也少不了的。
李丰满一声令下,根福就带着他往相熟的铁匠那里走去。在他们的身后,有一个小尾巴始终在悄悄跟随。
“少爷,要不要我去警醒一番?”根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这厮从望江楼一路盯梢至此,我看八成是惦记上咱们刚得的这些银钱了,我这就去揍他一顿,给他长长教训!”
李丰满摇头否决:“此人应该是望江楼那个刘掌柜特意派来探咱们底细的,不必在意,人家毕竟是金主,花了那么多钱怎么也要买个安心。”
“就是不知道当刘掌柜知道咱们与他竟是同行的话,他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刘万山的心思,李丰满很理解。
无非就是怕李丰满再把“叫花鸡”或是别的类似菜谱售与其他酒楼,担心会对他们望江楼的生意构成威胁。
根福双目一瞪,随口言道:“他一个小小的酒楼掌柜,竟然敢私自派人跟踪少爷,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看他这望江楼是不想再开下去了!”
李丰满一个踉跄,不由回头看了根福一眼,这么一本正经的吹牛皮,听得他差点儿都信了。
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勇气,竟然便便随随就敢扬言让涪川县排名第一的酒楼闭门歇业?
当这里还是长安城么?
当他们还是以前那个意气风发有权又有钱的豪门大户吗?
动不动就灭了这个,平了那个,简直牛的一批。
李丰满摇头,根福这小子,太暴躁,好像还没有完全适应现在的处境啊。
落魄了就是落魄了,再回味往昔的风光只会徒增烦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