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丰满无力挥手,不管怎么样,只要能把朱温言给弄死就好。
抬手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心脏已经变得有些麻木,李丰满自己也没有想到,有一他竟然能够这么冷血地出要把另外一个人给弄死的凶残决定来。
根福兴冲冲地离开,出了厅门,嗖的一下就上了房,三晃两晃便没了踪影。
李丰满扭头向晋阳公主看来,轻声问道:“妹,你有没有觉得为兄现在变得特别的冷血,这阴谋诡计用起来动辄就要伤及别饶性命很不壤啊?”
从之前的刺客,到眼前的朱温言,李丰满感觉他已经在杀人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这让他有些难以接受,要知道在二十一世纪的法制社会,他一直都守法奉公的好市民来着,平常也就是只杀杀鸡,宰宰鱼,谁特么脑子抽了才会去杀人。
晋阳公主诧异地看了李丰满一眼,道:“大哥,我还以为你的性子已经彻底改变了,没想到竟还这般妇人之仁。这本就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生死之斗,你不杀他,难道还等着他过来杀你不成?”
“这不是冷血,这是形势所迫,是杀伐决断!这也不是阴谋诡计,这是必要的生存之道!”
“大哥以前是太子,可以心存仁念,可以妇人之仁,但是现在,大哥已经没有了太子身份的庇护,再不变得心肠硬一些,迟早会丢了自己的性命!如果你死了,你有没有想过轻寒他们几个孩子该如何生存,有没有想过我与父皇会怎样地伤心难过?”
李丰满哑然,他只是想要从妹之里得些安慰而已,没想到却引得晋阳公主如此长篇大论。
不愧是李世民教导出来的帝国公主,虽然没有杀过人,可是这般杀伐果决的气魄,却是连很多男人都不及。
怪不得之前他提出要晋阳公主配合他一同设计朱温言,一同挑拨程怀弼的时候,这丫头会表现得这般积极,甚至连想都没想就直接点头同意了。
不过听到晋阳公主这般满是关心的教,李丰满的心里舒服多了。
丫头得不错,这本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生死斗,对敌人心怀仁慈,那就是在间接地谋杀自己。
如果非要死一个的话,在杀人还是杀己这个问题上,李丰满还是觉得让别人去死比较好。
“行了妹子,大哥知道了。”李丰满苦笑一声,道:“我并没有觉着后悔,那朱温言一心想要杀我,我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费尽心力地将他引到这里来。”
既然做了,就决不后悔。
只是那毕竟是一条人命,不是厨房里的鸡鸭鱼,对于人命,李丰满的心中一直都多有敬畏。
“这就对了,只要不是滥杀无辜,问心无愧,那就够了!”晋阳公主坦言道:“只要大哥能够安然无事,别是杀一个朱温言,就是将今夜朱温言带来的所有全都宰掉,也绝不过份!”
轻飘飘一句话,却让李丰满从中听出了阵阵血雨腥风,不过为毛他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害怕,反而心情还很愉悦?
有这样一个贴心的妹子,感觉真好。
李府门外,临街的转角处。
赵宣与范征正鬼鬼祟祟地躲在那里探着脑袋在向李府的方向偷偷打量。
当他们看到朱温言竟让燕六等人抱着一根碗口粗的圆木去猛撞李府大门的时候,两个人全都惊得心肝儿一阵乱颤。
“这……这也太胡来了!”范征的额前冒汗,颤声向赵宣道:“朱刺史这是想要做什么,冲撞公主行辕,他不想要命了吗,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
这特么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范征心中一阵后怕,幸亏他刚才机智,跟着县尊大人一起装病留在了县狱,否则跟着这样的疯子一起撞击李府的大门,简直就是在找死!
不过,即使是这样,范征心中仍是一阵惴惴不安,虽然他们二人并没有直接参与,但是随行的人中毕竟还有他们涪川县的官吏,事后若是追究,他们这一把手二把手也必受牵连。
“不对!朱温言不会那么傻,他不可能会做出这种直接绝了自己后路的愚蠢决定!”
赵宣紧皱着眉头,目光紧盯着刚刚从李府隔壁府门走出来的那个女子的身上,轻声向范征问道:“你刚刚有没有看到,朱刺史是在与那位姑娘了几句话之后,才突然下令要撞击李府府门的,问题一定是出在那个姑娘的身上!”
范征回想了一下,点头道:“还真是!刚刚我还看到那姑娘好像还伸手交给了朱刺史一样东西,嗯,像是一封书信,朱刺史正是看到书信之后才开始让人撞门的。”
很显然,那封书信才是关键!
到底是谁写的信,能够让朱温言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地突然间就无所谓惧了呢?
两个饶目光不约而同地全都集中在了一直都不怎么显眼的姑娘身上,因为是夜里,视线不清,一时之间他们也不能分辨出那姑娘的容貌。
“轰!”
李府的大门终于被撞开,朱温言一马当先,率先冲进院中,燕六众人也纷纷抽出兵器紧随其后。
赵宣与范征却留意到,在大门被撞开的那一瞬间,当所有人都朝着院门冲进的时候,那个送信给朱温言的姑娘却悄悄地后退,然后又飞速逃回到了隔壁王宅。
“不好!那特么是个陷阱!”赵宣突然高声叫嚷了一声,面色瞬间变得奇差,一改之前的温雅形像,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朱温言那个傻批,中了别人了圈套都还不自知,蠢货,他特么就是个蠢货!”
范征也不是傻瓜,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关节:“那个姑娘是在故意引诱朱刺史撞击府门,这是一个专门针对朱刺史的陷阱?!”
赵宣骂人之后,自己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有所无力道:“就像朱温言那个蠢货设计诱杀李丰一样,这是李丰在以牙还牙,故意做出的一个诱杀朱温言的陷阱。你不觉得刚才那个姑娘,很像是一直跟在晋阳公主身边的那个贴身宫女吗?”
经赵宣这么一提,好像还真是,范征心中一凛:“赵大饶意思是,这件事情,晋阳公主殿下也有参与?!”
“那封书信,我怀疑就是晋阳公主亲笔所书,而且极有可能还是一封求救信。”赵宣道:“否则的话,朱温言再蠢,也不会这么容易上当!”
二饶心情一阵灰败,连晋阳公主都成了设置陷阱的同谋,朱温言这一次,八成是凶多吉少了,就是不知他们这些本地官吏,会不会也被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