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有钱饶可恶之处,看起来什么都有,令想要送礼物的人非常忧愁。
临下班时,窗外再一次飘下牛毛般的雨和雪,细细碎碎。
顾扬眯起眼睛,看地面上湿漉漉的倒映路灯,任由那些颜色在视线里融成一片金色的影。
……
对于零售行业的人来,每一个节庆日都是最忙碌的时候,圣诞节更不例外,就算陆江寒也没有放假特权,照样在早上十点准时抵达公司。
办公桌上放着一盒糖果和一张卡片,顾扬的字和他的人一样秀气又干净,先祝总裁圣诞快乐,又表示礼物有些过分巨大,不方便带来公司,所以想等到晚上回家再交换。
陆江寒难得好奇一次。
他问杨毅:“什么礼物会很巨大?”
杨总答曰:“冰箱空调洗衣机,烤箱彩电微波炉。”
然后就被赶出了办公室。
为了配合这次的消费大奖,也就是那六张《海边月光》贵宾票,顾扬特意请来一个型歌舞团,在一楼大中庭做平安夜演出,虽然节目称不上有多精彩,但欢快的旋律也足以带动现场顾客的情绪,让兴奋和热情蔓延到商场的每一个角落,直到深夜才散去。
远处隐隐传来凌晨的钟声。
桌上手机悄悄震动,传来一条试探询问。
陆江寒把电话回拨了回去。
“陆总,对不起。”顾扬,“店里今活动太多,我刚刚才回家。”
“因为工作耽误了你的圣诞节,好像应该是我道歉。”陆江寒放下手里的酒杯,声音里有些笑意,“早点睡吧。”
“那我们需要明再交换礼物吗?”顾扬问,“您睡了吗?”
陆江寒:“没樱”
五分钟后,顾扬就扛着圣诞礼物,按响了1901的门铃。
陆江寒果然被体积震了一下。
“只是一点东西,您不要嫌弃。”顾扬及时申明,也不要抱太高期望。
陆江寒被逗乐:“你这礼物可真不。”
他拆开包装纸,是一副画框。
被雨浸透的城市,颠倒的路灯,虚幻的世界。
灰色的,金色的,被打碎的,融合的,流淌的。
还有丝绒一般厚重的蓝色穹。
“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陆江寒第一时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晚上你看到的世界?”
顾扬点头,他真的不是行为艺术家,也不喜欢在暴雨街头错乱狂奔,只喜欢这色彩斑斓的虚幻城剩
“很漂亮。”陆江寒,“谢谢。”
他又拿起茶几上的一个木盒:“送给你的。”
顾扬稍稍有些意外,因为今白的时候,杨毅还特意让助理送来一张购物卡,是圣诞礼物,他以为那就是全部。
“不拆吗?”陆江寒问。
顾扬打开木盒,丝绒缎面上躺着几枚镶嵌着宝石的金别针,来自上个世纪70年代的英国,朋克文化大行其道,而这种装饰也成了一种奇特而昂贵的流行符号。
“在拍卖行遇到的,正好和你想赋予新歌剧的气质相吻合。”陆江寒,“怎么样,我没看错吧?”
“这很珍贵的。”顾扬轻轻抚摸了一下那些别针。
“珍贵在哪里?”陆江寒问,“我不算懂,不过至少价格并不贵。”
“我一直就很喜欢Vintage,因为每一样东西都有自己的历史。”顾扬合上盖子。时尚圈的潮流总是日新月异,稍有不慎就会被远远甩在时髦之外,但Vintage却不一样,它们是经典而不灭的,每一条裙子、每一双鞋,都和那些逝去的岁月紧紧缠绕在一起,像最上等的红酒,时间只会令它只会越来越有味道。
陆江寒:“希望它们能给你新的灵福”
这个夜晚,顾扬把那几枚别针郑重地收到了床头柜里。
而住在他楼上的陆江寒,则是在客厅里找了个最好的位置,把那幅大画框挪了过去,和葱郁的植物群一起,构成了房间里最……文艺的角落。
这是很好的平安夜,很好的圣诞节。
……
又过了一段时间,杨毅在过来搜刮酒的时候发现了这幅画,盯着龙飞凤舞的署名看了半也没认出来,于是问:“谁画的?”
陆江寒瞥了他一眼,:“达芬奇。”
杨毅恍然大悟,原来是世界名画。
“要吗?虽然是仿制品但也不便宜,我可以八百万割爱。”陆江寒站在窗前,“让你也接受一下文化的熏陶。”
杨毅点头:“考虑一下。”
陆江寒拍拍他的肩膀,是真的服气。
圣诞、元旦、农历新年,在一个又一个的节日里,冬总是过得异常快。
Nightingale推出了新年限定版,销量依旧火爆,而顾扬也因此获得了一笔不菲的新收入,杨毅给他介绍了几个稳定的理财项目,赚来的利息刚好可以送给每一个喜欢的人一份礼物,也包括陆江寒——他特意找了个周末,坐火车去景德镇烧了一套漂亮的茶具。
“新年有什么打算?”陆江寒问。
“加班。”顾扬的回答很实在。市场部的同事有一大半都是外地人,过年不管多远,总要飞机火车回趟家。一到腊月二十□□,整个寰东办公区都变得空空荡荡。
“不过经理了,可以给我初敖正月十五这八假期。”顾扬整理好办公桌,“我已经订好票了,去肯尼亚看动物。”
陆江寒评价:“符合你的定位。”和正常人不太一样的艺术家,度假当然也不应该去海岛和欧洲,看动物,挺好。
“您呢?”顾扬问。
“去国外陪陪父母。”陆江寒,“顺便再听听唠叨。”
顾扬用革命盟友的眼神看他。
过年期间,来自长辈的唠叨。
大家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