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容颜对着唐大夫笑咪咪的点点头,“是呀,我是来找你的。”
“那,那么说,您,您同意了?”
“想要做我的徒弟可不容易,你,当真想好了?”
不等容颜的话音落下来,唐大夫已经很是利落的点了头。
“我都想好了,我要拜您为师。”他看着容颜年轻的犹带几分稚嫩气息的脸庞,眼底闪烁着光彩,“您一天不答应,我就等一天,两天不应我就等两天,一年不应我等一年……”
他心里有一个直觉——
容颜那里,一定能有让自己的医术达到一个最高点!
容颜看着一脸凝重,近似于虔诚的唐大夫,笑了笑,“先跟在我身边吧。”
正如她所说,她的徒弟可没那么好当的。
而且,她也不会轻易就收徒。
虽然这会儿看着唐大夫想起了以前的自己,有些感同身受。
但是,后续的考验却是必不可少滴。
饶是这样,唐大夫也是一脸的欣喜,“是是是,全依您。”
他对于容颜的这盘说法完全没有半点的异议。
收徒啊。
这可是天大的事儿呢,怎么能草率而为?
容颜考察自己才是让他觉得正常。
他想也不想的双手捧了茶,“师傅您请用茶。”
容颜抽了抽嘴角,却是直接抬手接了茶,“你现在还不是我的徒弟,无须这般的称呼。”
“不管您怎么想,在我心里,您就是我师傅。”
顿了下,唐大夫加上一句,“一辈子的师傅。”
“……”
出来一趟,认了个徒弟。
容颜的心情也挺不错,随意的和唐大夫说了些话,话题是围绕着之前那个腿受伤的年轻男子说的,对于这一例的手术,唐大夫提起来时对容颜是满脸的崇拜,“师傅您说的话太准了,那男子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还好之前我听了您的话,做足了准备。不然的话……”
他看向容颜,一脸的后怕,“就是您之前给他保住了腿,高烧不退的话,脑子也会烧坏的。”
人都傻了。
这腿好不好的,也没啥大区别呀。
听了他的话,容颜笑了笑,看向他,“那人被家人接走了?你可有去过他家探看?”
“回师傅的话,徒儿前几天才过去的,给他换了药,又叮嘱了他的家人。”他对着容颜回话,很是恭敬,这是一种把尊师印在了骨子里的尊敬,哪怕,容颜是个比他还要小好几岁的年轻的女子,但师傅就是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他家里的条件如何?”
家里的条件如何?
唐大夫略想了一下,才回容颜的话,“不是很好,爹娘都病着,兄长之前死在了战场上,留下一对五岁的双胞胎,他嫂子,嫂子也没了,本来一家就指望着他那点子军饷生活,如今他又……”说到这里,唐大夫的眸子里多了抹悲天悯人的黯然。
土固城这样的家庭何其的多?
年年征战。
年年有不少的家庭失去亲人,以至于家破,妻离,子散……
容颜看着他的表情,便想到了那一家人的生活。
她拧了拧眉,突然看向旁边的白芷,“给五两银子给唐大夫。”
“师傅这是?”
“你去拿给他们家吧。先暂时应应急也好。”
哪怕是大人不吃,还有两个孩子呢。
五岁,正是长身子的时侯。
交待好这件事情,她索性便让白芷拿了自己的令牌,去找掌柜的。
也没有让掌柜的直接免了那年轻男子的医药费。
只是暂时押后。
等他几个月伤好之后,再想法子赚了银两来还就是。
掌柜的虽不明白容颜的这般做法,但他是个聪明人呀,绝口不问什么,当着白芷的面儿把容颜的话吩咐了下去。最后,更是一脸笑的望向白芷,“小老儿这样吩咐下去,可合咱们东家的意?要是小老儿哪里做的不好,还望您多指教。”
白芷垂眸,“您客气了,这样正好,是主子的意思。”
掌柜的亲自送白芷下楼。
对于容颜的身份更加的好奇了,难道,他们的东家当真是这个女的?
上次,掌柜的只以为容颜是拿了代表东家的令牌。
人老成精啊。
容颜即有代表身份的令牌,又有一身的精湛医术。
他脑子进水了才会去得罪人。
这一回,听到白芷转述的容颜的话,掌柜的心里才悄悄的犯起了嘀咕。
难道,他之前的想法是错的。
这位年轻的女子,正是他们真正的东家?
要是以往,掌柜的肯定会想也不想的直接就把这个念头给否了。
一个女子呢。
可现在,在经过了之前城楼门上容颜一箭射杀北漠的将军之后。
整个土固城别的没什么,这女子的地位。
却是着实的大大的提高啊。
这是容颜没出门,当日她上楼,回家,都是被人簇拥着的。
外头的老百姓虽然激动,知道有这么一位郡主存在。
但真的看到她长相的,没几个。
也幸好是这样,容颜才能安安静静的生活,从容的上街。
不然的话,估计她得学前世的明星一样。
出趟门上个街都得各种遮掩了。
——
一处普通的,脏兮兮的大院。
里头住了好些家的寻常百姓。
容颜和唐大夫提起的那受伤的年轻男子就住在这大院靠里的两间屋子里。
门口,两个瘦骨嶙峋的孩子正蹲在地下玩儿。
听到有脚步声,小孩子抬起头,略带几分迟钝的黑眸看的容颜心里发疼。
这都还是个孩子呢。
他们却连肚子都填不饱……
不过她还是没出声,跟在唐大夫的身后,脚步不紧不慢的向前走。
“来,这是给你们的包子,快吃吧。”唐大夫来了几次,自打头回没有准备,第二次再来,便会带一些吃食,他人踏实,性子也务实,不带什么糕点呀之类好看的,只带包子,烧饼,馒头,一来二去的,便和两个孩子熟悉了起来。
但这份熟悉也仅限于两个孩子看到他后露出一抹腼腆的笑容。
并没有伸手去接唐大夫手里的包子。
略瘦些的女孩子声音尖细,“唐,唐大夫,叔叔在屋里,奶奶,奶奶哭——”
“还有叔,叔叔,也哭了。”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和容颜互看了一眼,容颜朝着屋门呶了呶下巴。
那意思是进去不就知道了吗?
唐大夫很是恭敬的点头,又有些歉意的看了眼容颜。
他走在师傅的前面呢。
这是对师傅的不敬!
不过这是师傅吩咐的……
所以,他只能听着,可一只脚迈进门坎,他就立马回头看容颜,“您小心些,屋里黑。”他来过几次,知道了这一家的情况,这里地处偏僻,又有树木遮挡,便是白日里的阳光都很难透进来,整日里阴森森的,屋子里到处透着股子阴寒气儿。
他生怕容颜受不住,“要不,您在外头侯着?”
容颜瞪他一眼,抬脚进了屋子。
里面,一位面色枯黄,整张脸没什么血色,双眼佝进去的老太太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先是看到容颜,泛着红肿的眼怔了下,“您是?”走错门了吧?她们这家里,怎会有女孩子找过来?随即,老太太略带浑浊的眼神落在容颜身侧的唐大夫身上。
她恍然,继尔是一脸的感恩戴德。
“原来是跟着唐大夫来的,唐大夫是为小儿换药的吧?您里头请。”
那架式,那感激的样儿。
以着容颜睢过去,怕是恨不得把唐大夫给放到桌上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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