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果王逸歌躲到病房里,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但她执意不肯走,坚持要在门外等顾北淮。
谁要是多劝她一句或试图拉她,她就会像被踩了尾巴的老虎一样跳起来,发疯地挣扎。
林东南艰难地冲出重围,却被警察拦住了,他亮出自己的名气,说自己是王逸歌的经纪人,他们才半信半疑地放行。
“逸歌啊,你怎么样了。”
林东南蹲到她面前,刚剥开她的头发,就看到她肿到眯起的眼睛和一身的血迹。
他心里一痛,差点也要流下泪来,尽管媒体捕风捉影乱写,但他知道,事实的真相还没有昭告天下。
“哥呜呜啊啊——”王逸歌看到他就像看到了家人,直接抱着他嚎啕大哭。
林东南哄着她,慢慢坐到旁边去。
“妹儿啊,都会过去的,那些糟糕透了的事,都会过去的,你还有哥,哥不会丢下你的。”
他带了王逸歌这么多年,人心都是肉长的,对他而言,她不仅仅是他最钟爱的艺人,更像他的妹妹一样,他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更广阔的舞台,也会像看着自己的家人功成名就一样内心充满了自豪感。
这个女孩,吃了太多苦。
她努力到让他心疼,当她说出自己的梦想时,他从心底对她发出一股敬佩。
有时候他甚至怀疑,当初把她带进这个圈子,他是不是做错了。
她曾经是个多么天真烂漫的女孩啊。
为什么善良总是被辜负,命运太有眼无珠。
“哥,我好怕他会出事。”
“不会有事的,一定会平安的,你不能再哭了,你的眼睛已经不像话了,想想顾北淮吧,他一定不希望你这样哭。”
这时,医生终于出来了。
听到声音,王逸歌闪电般冲上去,抓住医生急切地问:“医生他怎么样,他没事对吧他一定很好对吗?”
“你冷静点,手术是完成了,病人的生命无大碍,但情况不容乐观。”
“你什么意思!”
“请随我来。”
林东南不放心,跟了上去。
医生把她带到一个候诊室,从电脑调出脑部拍片投到墙上。
他指着其中一块有黑色斑点的地方说道:“这里是海马体,海马体是大脑皮质的一个内褶区,在侧脑室底部绕脉络膜裂形成一弓形隆起,它由两个扇形部分所组成,有时将两者合称海马结构。海马体的机能是主管人类的近期主要记忆,他的海马体受损。此外,脑还受到外界的剧烈碰撞,造成脑积血,血块压住部分记忆神经,所以病人可能会暂时性或永久性失忆,这个要等他醒来才能判断。”
“所以,您的意思是,他一定会失忆?”
王逸歌痛苦得面部变形,她挤出一个很奇怪的表情。
“百分之九十会,现在我们会将他转到重症监护室,派人二十四小时轮流照看,现在病人没有醒来,一切都有可能发生,但海马体受损却记忆完好的情况,我从医多年,从来没有碰到过,但愿他能创造奇迹,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王逸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候诊室的,她皮肤一阵阵冰寒,整个人入坠冰窟,仿佛怎么也捂不热。
“哥,他没事,他脱离危险了不是吗?”她自欺欺人地笑,泪流满面。
林东南不忍直视她,皱着眉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