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她蔫蔫地坐下，瞪了眼低头吃东西的沐之茵一眼，小声嘀咕，“好日子过久了，是条狗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还真把自己当有钱人了，再怎么包装，乞丐就是乞丐，掩盖不了穷酸的本性。”

沐之茵停止了咀嚼，眼睛定定地看向某处，小脸惨白，如果不是碍于尚南城在场，她想她会狠狠一巴掌甩过去。

无论会不会惹恼这个娇生惯养的公主，无论是否会承担任何下场，她也一定会毫不犹豫这么做的。

目的达成，龙曼佳心情极好，拿走尚南城的果汁喝了一口。

尚南城显然也听到了这番话，快速地扫了眼沐之茵，但她低着头，他仅能从她苍白的肤色判断出她的不悦。

他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俊脸染上怒意，怕啦丢掉刀叉，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道歉！”

龙曼佳难以置信，最后竟笑了出来，干脆不再掩饰，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让我给乞丐道歉？”

尚南城锋利的眼刀直直射向龙曼佳，淡漠的嗓音没有任何温度：“在你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你的出身也无法掩盖你粗俗的本性。”

龙曼佳被噎得涨红了脸，又气又恨，眼眶里瞬间升起了水雾，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南城哥，你变了，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你居然帮一个乞丐说话。”

龙曼佳左一个乞丐右一个乞丐听得沐之茵格外扎耳，她真的很想甩手走人随这位大小姐闹，眼不见心不烦，耳不闻心不塞。

但又怕惹尚南城不高兴，只得机械地夹着牛排吃，始终低着头。

“你再说一个乞丐，我马上让你滚到国外。”尚南城狠狠扣住她的手腕，龙曼佳疼得小脸变形。

尚南城动了真格，脸上肌肉暴起，气势凛冽，看起来格外骇人。

龙曼佳立刻怂了，不敢再哼声，她知道，他是说到做到的主。

她咬牙切齿瞪了眼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反而跟个局外人似的沐之茵，一跺脚冲了出去。

少了龙曼佳聒噪的声音，饭桌上，一阵诡异的沉默。

尚南城想安慰她，又无处开口。

“南城哥。”

忽然，沐之茵闷闷的声音响起，她仍旧低着头，表情看不真切。

“嗯？”他喉结上下滚动。

“谢谢你啊。”

谢谢你，维护我这点可怜的自尊。

沐之茵有点想哭，但不是因为龙曼佳的攻击，而是因为尚南城的保护。

他虽然很多地方都变了，但有一点，在为她出头这方面，他始终如一。

这也是她时常痛苦纠结的因素，想爱，又会被他的冷漠冻住，想远离，又割舍不下这份温柔。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现在你知道了吗？为什么我永远来回只穿那几件衣服，永远不动尚家给的那些私人订制。

因为在我看来，那是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我只是个乞丐的标志，私人订制好像你，那么高贵而遥远，是我渴望而不可得另一个世界。

龙曼佳这一闹，彻底打消了她的妄想。

尚南城不是那个可以任她倾诉的人。

她对他，不能有感激之外的任何感情。

“曼佳说话永远都是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她没脑子就行了，放在心上才是傻瓜，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他很怕她会误会，尽管他知道她并不会，但眼下，总得说点什么缓和下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