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张言明走进帐篷内。

“几位，商量得怎么样了？”

如同孩童见着稀奇的玩具那般，凌云舞对精致的沙盘不住称赞，感慨道：“张帅，您这沙盘真是精致，不仅各处的建筑分毫不差，里面的各种小道也是清清楚楚，甚至连房屋内的构造都一应俱全。”

从沙盘中可见，他们现处于影子山庄外围的天险之上，若想要从此处进犯，只能从悬崖上悬绳而落，一两个人秘密潜入问题不大，但大批人马进犯绝对会被人发现。

影子山庄也没有完全依赖天险，本也布置了不少的影子，只不过现在全被不良人给清理干净。

至于山庄整体并非是在山腰处开辟一处平地，大多数建筑都是悬空而建，依附于斜下的悬崖，黑灰色的砖墙、自然生长的植被，从远处看，几乎与真正的山石无异。

当然，一处没有人烟的山里经常有人出现不免会被人怀疑，因此唐家在另外一处的山上修建了一处山庄，对外宣称是避暑休闲所在，实则中间有缆索相连，通过缆车来往两处。

当然，这些在沙盘上全都有体现出来，更别提一些隐藏在山石间的建筑，全都毫无遮拦的展现在众人眼前。

“喜欢啊？”张言明随手指了下沙盘，微笑道，“你们凌家的沙盘也有，要是喜欢的话，回头我让人送一个给你。”

一句轻轻松松的玩笑话，却让凌云舞只觉背后一凉，所有的赞叹全都化为云烟，变成丝丝的怒火在心底悄悄蔓延……

原以为是因为不良人要对付唐家，才会安排人去制作此处的沙盘，想不到这竟然是他们的日常工作？！

凌云舞完全有理由相信张言明说的是真话，甚至联想到令人更加害怕的事情——

不良人的暗影在暗处监管武林世家是他们知晓的事情，但仅仅只是知晓，那些暗影在明？在暗？

若是在明，平日里用的是什么身份在各处走动？是家里一个普通的奴仆，还是某个位置的重要角色，要是能够进入到家族的决策层，他们的每一步动向，不良人岂不是清清楚楚？

其实在明还好一些，为了掩护身份，那些人至少会稍稍收敛一些，倘若躲在暗，你能忍受黑影中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的日子吗？

也许……明里暗里都有……

凌云舞不敢再想下去，她对于不良人的这种行为极其的厌恶，却又不能当着张言明的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暗暗回想她所见过的每一个凌家人，试图从平日里的接触找出蛛丝马迹，来确定他们是或者不是不良人。

当你看到一锅汤掉进了几只苍蝇，可又没有工具把滚烫的浓汤里的苍蝇给弄出来，那么此时最好的办法便是倒掉这锅汤重新煮。

即使这样做很浪费，但凌云舞已经抑制不住对底层人员大清洗的想法，她无法容忍那几只苍蝇的存在。

九爷看到张言明把凌云舞吓得不轻，笑眯眯的出来打圆场：“张帅本事真大啊，不会连我家的模样做成沙盘吧？那你得送我两个，一个我留着，一个送给兄长，让他也见识见识你们的本事。”

“九爷您可千万不能开这种玩笑，小人怎么敢做您家里的沙盘。”张言明脸色骤然大变，急忙解释道，“您不知道啊，我这边人手一直不足，这次金吾卫突然说要对唐家动手，小人可是让下边的兄弟玩命的赶工，才把这沙盘给做出来，为此不良人暗影都折了五个人进去。唐家影子山庄这地方本就不好安插人手，这一下子…哎……”

“行了，行了。别跟我抱怨这些，我又不是七哥，管不到你们的事情。”喋喋不休让九爷很是不耐烦，但是让别人白白干活并不是她的性格，“回头我让人点钱给你们，好好安抚殉职人员的家属，然后去多招点人，不要每次让你们干活都在念叨人手不足。”

张言明欣喜道：“多谢九爷。”

九爷这等天下一等富豪口中的“点钱”对于在一线拼搏的张言明而言，那绝对是一笔巨款，而他也确实很缺钱。

这年头，包揽各种脏活累活的人反而没有多少赚头，也是让人很无奈。

“谈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