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记者证,她一身牛仔t恤,背着双肩包,像大学生一样进了金县附近的一个村子——柳下村,当然,没有忘记戴上粟老师留给她的口罩。
刚到村口,就听见村里传来一阵吵闹。她循着声音而去,只见一栋农家屋子前,村民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吵闹声正是从里面传来的。女人尖锐的骂声尤其刺耳,“叫你不要脸!叫你没男人就活不下去!叫你是个男人就xxxxxx……”
后面的话骂得越来越不堪入耳,伴随着骂声的还影啪啪啪”的声音,明显是在打人,另一个女人却在拖长了声音哭喊,“别打了!别打了!要打就打我吧!我把我一条老命赔给你赵家!放过她吧!这么打下去是要打死她啊!再怎么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涂恒沙忙问旁边的女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女人一口唾沫吐在地上,表达了自己强烈的鄙视和愤恨,“不要脸的女人!男人病了就起了外心!跟人鬼混!叫婆婆捉『奸』在床了!真是个贱女人!臭不要脸!欠男人x的贱玩意儿!”
一个个的脏字往涂恒沙耳朵里灌,涂恒沙忙打断,“病了?什么病?”
女人打量着她,“你不是本地人吧?”
涂恒沙『摸』了『摸』脑袋,“哦,是的,我是外地的,来找我同学!”许同学,我来找你的!
“哦!难怪呢!哎,咱们这村子里的事,苦啊!男人都得了怪病!叫什么矽肺病!身体一个个地垮了!喘口气都难!医院也治不好!大把大把地钱花出去!也没见谁治好了!”女人由愤恨又转为唉声叹气。
忽的,人群里传来一阵喧哗,随即便是女人高昂凄厉的哭喊,“闺女儿啊!闺女儿啊!你别吓唬我这当娘的啊!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哎哟!这是耐不住打寻短见啊!”女人忙挤进人堆里去看了。
涂恒沙也赶紧找了个空挡往里挤,边挤还边听见有人,“还好意思寻死!这在旧社会,可是要浸猪笼的!咳咳咳……”着话,中气不足,还一个劲的咳。
涂恒沙已经顾不得去找寻这话的人了,因为挤进圈子里后的她被眼前的一幕震住:地上横卧着一个瘦削的年轻女人,全身被扒得只剩内.衣裤,身上一道道的,是杖打后的血痕,地上一根扁担,想来就是用它打的,而年轻女饶额头上还有一道伤,正流着血,再看看墙壁上沾着的一点血痕,所以,刚才这阵起哄的缘由是女子撞了墙?
此刻,女子正被一上了年纪的女人抱着,便是喊着“闺女儿”的那人了,是女子的母亲吧?只是,年轻女子一张麻木茫然的脸,一双空洞的眼睛,好像已被抽去灵魂的躯壳,无论女人怎么在她耳边哭也没有反应。
而旁边另一个女人叉着腰再次破口大骂,“死?就你这双破鞋,死了也是丢人现眼!要死死远点!别脏了我赵家的门!”
围着看热闹的人有男有女,涂恒沙有些不忍就这样熟视无睹,一个女人光化日之下近乎全『裸』被人“参观”,无论她做了什么,也不该这么没有人权。
她刚想站出去劝人把女子衣服穿上,就听见一阵孩子的哭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