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恒沙见他表情不善,以为自己动了不该动的,“怎么?”
他摇摇头,“跟你没关系,辛苦你了,先回家吧。”
“那好……那你照顾『奶』『奶』,我先回去了,空了再来看『奶』『奶』。”
他听着涂恒沙的脚步声远去,表情也渐渐变得凝重,之前还不明聊一些疑问似乎有了答案。
『奶』『奶』这一觉睡得久,醒醒睡睡的,睁睁眼又睡过去,直到第二清早才真正清醒。醒来看见孙子坐在身旁,恍若仍在梦中一般,轻轻叫了声,“呱呱。”
粟融归一直醒着,听见立即握住了『奶』『奶』的手,“『奶』『奶』,我在。”
『奶』『奶』这才相信不是梦,眼睛里『露』出一瞬的欣喜,可也仅仅只是一瞬而已,那一缕光随即便沉了下去,“呱呱,你来干什么呀?赶紧回去!回家去啊!”
“『奶』『奶』……”粟融归心里又涩又痛,“呱呱不好,呱呱让『奶』『奶』受苦了!”
“你这孩子!『奶』『奶』挺好的啊!”『奶』『奶』这时候也意识到自己到医院来了,“『奶』『奶』就是感冒,别担心,赶紧回家去!『奶』『奶』等会就能回家了!”眼见他胳膊挂着,又还照顾自己,更是心疼,“呱呱,你自己都是伤病员呢!『奶』『奶』真没事,你再不回去,『奶』『奶』现在就回家!”
『奶』『奶着,立即便要起身,可哪里能起来?一坐就头晕目眩。
粟融归忙单手扶住她,“『奶』『奶』您先躺下,我一会儿就走,一会儿就去上班。”
『奶』『奶』躺下去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慢慢点头,“这才对!你呀,也不用来看『奶』『奶』,『奶』『奶』挺好的!你好好工作『奶』『奶』就开心了。”
粟融归托着『奶』『奶』的手,额头贴上去,嗓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奶』『奶』,您不用『操』心,安心在医院住着,呱呱长大了,呱呱知道该怎么做。”
过了一会儿,来了两个女人,一个四十多,一个二十多,看起来都干净且和善。
“『奶』『奶』。”粟融归托着『奶』『奶』的手介绍,“这个是郭,是请来的特护,在医院住院期间,她会照顾您,这位是钱嫂,也是来照顾您的。”
『奶』『奶』下意识地便要开口拒绝,被粟融归阻止了,“『奶』『奶』,您不是要我安心上班吗?如果没有你人在您身边我是没有办法安心的,就算是为了呱呱,行吗?”
许『奶』『奶』终究没有再什么,点点头同意了,却不愿孙子再因为自己而有所耽误,“那你快回去啊!”
“好,我就回去。”他想起每次给『奶』『奶』打电话,问她好不好,她总是好,就在前晚上,她还她好好的,要他别担心,这么多年的“好好的”,有几次是真几次是假?总归是他这个当孙子的不是,还是没有照顾好『奶』『奶』。
细细叮嘱了郭和钱嫂,他便正常去报社上班。
涂恒沙是看着他进办公室的,远远地,一直望着他走近。他在医院陪了『奶』『奶』一一夜,样子有些憔悴,衣服也没换,脸上更是连胡茬都冒了出来,清风朗月般的人儿,生生多了几分沧桑的意味。
忽的,她的视线被横『插』过来的粟融星阻隔。
“粟融归!你『奶』『奶』怎样了?”粟融星问。
“好些了。”他嘴里答着粟融星的问话,目光却越过粟融星朝涂恒沙看去,两饶目光在空气中交汇,他还微微一笑。
涂恒沙便莫名觉得,他这句“好些了”是跟她的。
她也笑了笑,好些了,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