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书院的学生一见对方辱骂自己的夫子,也纷纷挽起袖子对骂起来。
钱问大急,气得胡子都快竖起来了,指着自己的学生,厉声呵斥道:“都给我闭嘴!大考在即,汝等怎能如此大动肝火!心境不平写出的文章能好吗?”
万思达见钱问暴跳如雷,脸上浮现一丝得意。
李青云也觉得这位万夫子有些不够厚道,总拿考生来打击钱问,为人有些阴险。单论师德而言,老钱比他不知高了多少倍,见钱问如此痛心疾首的样子,李青云不由对这个老人有些同情,因为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第一任文言文老师,也是一个老头,也是一样的倔脾气,一样的敬业。
钱问制止了学生的暴动后,才道:“万思达你别忘了你也曾是六艺书院的人!你忘了你初到金河之时是如何落魄了?是六艺书院的老院长收留了你,容你在院中读书,还给了你一份夫子的差事!可你是怎么报答他的?三年前的科举考试前夕,你居然带着最有可能冲击榜单的几名考生,投奔了逐鹿书院!”
万思达老脸一红,辩解道:“不错,老院长是收留了我,可我留在六艺教书十年,也报答了他的知遇之恩,而且老院长四年前就去世了,我是在他去世后才离开六艺的,我算忘恩吗?”
“我也有家室要养,他每月只给我一两银子,我一大家子人如何糊口?逐鹿书院给我每月十两银子,难倒还要我死守着六艺吗?”万思达振振有词地驳斥道。
钱问道:“这都不是你背叛六艺书院的借口!你若想走,大可一走了之,可你在关键时刻,带走六艺所有的精英,这也是为了养家糊口吗?当年朝廷表彰百家学府,本来六艺书院有很大的希望入围,结果因为你们的出走,害得六艺书院失去了这次机会,这对一家学府来说是多大的损失,你不清楚吗?”
万思达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此事他也知晓,当时也曾感觉内疚,不过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此时考场的大门徐徐打开开,两名身穿深蓝官服的中年官员,迈着官步走出,宣布考生入场。
考生进场之前,是要核验身份的,于是入场的考生,自动排成了两派,依次入场。
万思达对着钱问道:“既然你总认为六艺的学生水平有多高,不如你我两家书院今日就比一局,看今日的县试,哪家书院的学生是第一个出来的。”
钱问摇头道:“科举大事,岂能儿戏,欲速则不达,早早交卷并非什么好事,老夫岂能拿学生的前途打赌。”
“哼!说得倒是高尚,还不是怕输。”万思达嘲讽道。
钱问见到开始入场,强自压下怒火,不再搭理万思达的挑衅,低头一一嘱咐考生注意事项。
却听一人打了个哈欠后,懒洋洋道:“赌注是什么?”
钱问对这个声音太熟悉,急忙抬头,果然看到李青云揉着惺忪睡眼,好似刚刚睡醒一般,一脸期待地望着万思达。
“青云,不可!你是今年六艺书院最大的希望!静心进场考试!”钱问压低声音呵斥道。
李青云道:“夫子,县试而已嘛,既然逐鹿书院有心切磋,咱们奉陪就是。”
万思达不失时机地接口道:“好!输得一方在城中最大的酒量摆席赔礼。”
李青云摇头道:“太麻烦,逐鹿书院要是输了,你向钱夫子磕三个响头就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