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至爱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手上扎着输液器,她的眼神呆滞,却在看清况峦的那一刻,又癫狂起来,她拼尽全身的力气坐起来,拔掉手上的针头,想要逃离。
皮肤上的针眼被她拉伤了,不停的流血,况峦把她按在床上,不让她动弹,然后叫来医生,为了安抚她的情绪,便于治疗,医生不得已给她使用了镇定剂,药效发作,她像一个木偶任人摆布,医生重新给她扎好输液针,她又安静的睡着了。
她被隔离在vip病房里,就这么醒醒睡睡,迷迷糊糊,直到她平复情绪,不再激动,不再反抗,她看着况峦:“你觉得可能关我一辈子吗?”
他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小爱,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你关起来,只是你头上的伤口刚结痂,需要好好的休息,只要你不伤害自己,你随时可以走。”
“那请你离开,最让我无法平静的就是你。”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眼眶湿润:“小爱,你放心,我会拼尽全力的保全你。”
她冷笑:“是保全你自己吧!”
她整个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我一直把你当成最依赖的人,没想到最后,却是你在背后害我,玖月比我看得透彻,千金难买早知道,她说过,有一天你把我卖了,我还会兴高采烈的帮你数钞票,你在蔺南雪那里拿了不少好处吧!”
他在哽咽:“小爱,我们不说这个,好吗?”
“你逃避是没有用的,你是打算这一辈子都不去面对,还是你已经下次决定,让我把罪名背到底。”
“你就不能给我点时间吗!”
她深呼吸,然后闭上眼睛,她怎么也没料到,她一心一意爱着的人,到最后却成了伤她最深的仇人。
她需要安静,他也没再继续纠缠,没过多久,韩玖月来了,一进病房就尖叫:“你怎么搞的,不会真的想不开寻短见吧!”
一定是况峦让韩玖月来的,她问:“况峦都怎么跟你说的。”
看着她神情凝重,韩玖月一脸疑惑:“你头上的伤不会是他弄的吧?”
林至爱把那天晚上的情况说了一遍,韩玖月气不打一处来:“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又懊恼:“我这张乌鸦嘴,其实以前我说他会害你,都是跟他较劲来着,他那人心眼多,唯独对你是没话说的,没想到那小子长着张人脸,却不干人事,专坑自己人!”
“他手机里的信息能作为证据吗?”
“你说的那些内容当然可以,既使删掉了也可以做信息恢复,只是必须得拿到他的手机。”韩玖月说:“你先安心养伤,我去找他!”
*
韩玖月没跟况峦打电话,就在他公寓的楼下等着,担心提前支会,他会躲着不肯见。
站在小区绿化的玉兰树下,等得不耐烦的她点了一只烟,干律师这行压力很大,一句话,一个动作都可能让你之前所有的付出功亏于溃,所以入行没多久她就学会吸烟了,刚开始呛得难受,现在已经吞吐自如,让尼古丁在身体里得到最好的释放。
她一只脚跨在花坛上,用手肘支撑在腿上,正猛力吸着烟,突然想起聂盛的话,女孩子就该有个女孩子的样子。
韩玖月把烟掐灭扔进垃圾筒里,整了整长裤,双腿并膝坐在花坛边上。
快12点的时候,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停在小区门口,况峦从车上下来,无精打采的跟驾驶座上的女人道别,然后悻悻的进了公寓大楼,韩玖月不动声色的跟在后面,就在电梯门快关上的那一刻,她冲了进去。
况峦看到她,显得很平静,预料之中的事,他早就有心理准备。
韩玖月不紧不慢的说:“姐今天要跟你好好聊聊。”
用钥匙打开门,况峦主动请她进去,韩玖月来过这里很多次,习惯了,很随意的往沙发上坐,况峦说:“喝杯开水吧,果汁热量高,容易长肉。”
他俩人一见面准没好话。
韩玖月没心情跟他乱侃,开门见山:“小爱的事,你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