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卫感觉自己被侮辱了,脸色涨得通红,壮着胆子回答:“会进大牢!”
“哦?”那男人的手挑开帘子,露出脸,笑容不减:“可是我觉得,你要是不让开,我会立即让我的人将你拉成两块。”
他长相普通,是那种扔在人堆里一准儿找不出来的那种。
但偏偏他眼里的邪性为这张脸增添了不少的邪乎神韵。
城卫在他的逼视下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放......放行。”
他虽然无力地说出这话,但栅栏已经被打开,马车几乎是长驱直入,早已不需要他的‘让行’。
那男人的笑声猖狂无比。
与颜樾的马车擦肩而过时,颜樾刻意抬眼去看,只见一只手坚定地抓住了窗户,那手上还有几道刚刚结痂的伤口,透出嶙峋的骨骼,能臆想出这手的主人是有多么的瘦弱不堪。
王月吓了一大跳。
颜樾却抬眼看去。
只见擦身而过的帘子被摇晃着掀开,那张苍白绝望的脸与颜樾在那一瞬间对了个正着。
那是个面容姣好的姑娘,但她目光混杂,似乎饱含了痛苦,绝望,以及无尽的屈辱。
风将帘子吹起,男人的脸显露出来,虽然只是个侧脸,却引起了颜樾的注意!
周薛!是他!
虽然只是一瞬间,她清楚的看到了那人的半张脸。
就是他!
她顿时心乱如麻。
他怎么会在这儿?
车里的那个女子.......又是谁?
她犹记得上一世跳湖之前,看到的景象。
那两个被折磨得遍体鳞伤,却依然要强颜欢笑伺候周薛,即使大冬天的穿着薄薄的羽衣,却连个颤儿也不敢打。
那两个女子惶恐痛苦的眼神,与方才那马车里姑娘的眼神同出一辙!
“姑娘?姑娘?”
王月见颜樾的脸色越变越难看,感觉事情不对劲,上手摇了摇她的胳膊。
颜樾却暗自下了决心。
惨白着一张脸沉声道:“咱们先不忙回去,去金淮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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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淮河在南城,伴着河水两岸杨柳楼阁,是盛京入夜以后最为热闹的地方。
这里是才子们流连不已的温柔乡,更是盛京权贵们流连的销金窟。
冬日的夜寒峭无比,这里却灯火通明,不少游船画舫徜徉在金淮河上,两岸的楼阁乐坊隐隐传来乐声与调笑,佳人美人的衣薄倩影由着灯火勾勒在窗纸上,弥漫着各类铺天盖地的脂粉香味。
老车夫极少来这里,因为不通路,又不能太过于明目着驶过,于是听了颜樾的吩咐,停歇在一条巷子里。
这个位置很妙。
掀开帘子能瞧见河上来回的画舫,又不至于被发现。
王月不知姑娘这是要做什么,见她深思倦怠,不敢多过打扰,闷着声坐在车内。
片刻后,一艘装潢极为富丽奢华的画舫慢悠悠地荡了过去。
颜樾吩咐:“老弥,去前面找个不起眼的船艘来。我要游湖。”
她吩咐道,王月不敢多问,掏出五两银子给了老车夫老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