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一听,果然火气更加上涨了几分,柳眉倒竖地瞪着颜樾:“要对人好,也得看这个对象是谁,她这样的人,不值得我给笑脸。”
苏玉瑶一听眉眼柔和还要再劝,颜樾道:“苏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姜小姐与我没那个缘分,也没办法做朋友,还是就目前为止更加稳妥些。”
苏玉瑶这样两面软刀子的性格颜樾在做安阳候三小姐的时候早已见识过。
她的三伯母周氏,出自功勋世家,但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丫头生的庶女,身份卑微,与其母一直在嫡母身边伺候,嫡母心狠毒辣,折磨死了生母,周氏从那后就依附献媚与嫡母,人前恭顺柔和,人后机关算计。
先是逼得嫡出的长姐在人前打她,丢了贤良淑德的小姐名声,再在嫡母审问之前故意命丫鬟将身上掐的红一块紫一块,还用绣花针在手腕上扎了不少的针孔,嫡母问罪时她受不住两下巴掌就晕倒了。
后来被送去就诊爆出她身上的伤,其父勃然大怒,觉得一向贤淑大度的妻子怎么会这样恶毒,表面上一副大度模样,实际上残害妾室,虐待庶女,心头渗极,倘若不是老夫人苦苦命人拦着,只怕就要大笔一挥给了休妻的文书。
自此以后嫡母被吓着,自然是不敢与之刻意斗,但耍心眼儿诡计又行不通,周氏也很是过了几年清净安稳的日子。
后来祖母张罗着要替三伯父张罗婚事,几次三番都不满意,后来媒人无可奈何试探着推荐了三伯母周氏,祖母大腿一拍当即就定了她作三媳妇,媒人惊讶问为何,祖母大笑着道:“我那个三儿最是顽劣,我又一把年纪管不了,倘若有个厉害的妻子,我就省心了。”
也不在乎周氏的出身或者是生母,当即就定下了。
周家那边虽然嫡母心里头不悦想要作黄这门亲事,可后来不知怎么的又同意了,直到三伯母嫁过来以后,周家的嫡母才气急败坏,原来她买通了三伯母身边的一个妈妈,替她说了一些劝告,又打听了江家三爷品行的缺失,才让嫡母改变了想法同意的,却没想到江三爷并非如那妈妈所说恶劣十分,反而除了脾气急躁了些,终究是个难能的佳婿,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地位,比她所出的任何一个女儿嫁的都要高出甚多,难怪她会气急败坏了。
三伯母是个八面玲珑却并不流于表面的人,她对人待事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亲戚来往不拘束,大方得体,管束下人严厉又恰到好处,不会惹人背后嫌恶,对每一个人不说关怀备至,但笑容与态度却是最好的。
殊不知这样一个表面温婉沉静的女子,实际上是个揣着软刀子的性子,善于心计,将三伯治的服服帖帖,本人更是睚眦必报,很是记仇。
这样的人是在嫡母大家族的压迫下,不得不养成了这样细巧玲珑,又杀伐果决的绵里藏针的性子,虽然她对这位苏玉瑶并不熟悉,但总感觉她们就是同一种人。
似乎无时无刻不在为你说话,但实际上只有细心去回想揣摩,才有可能反应过来她并非是在帮你说话。
两面软和,却根本不知这温和里是否藏了不为人知的软刀子。
这头正说着,一旁的穆笙江却惊讶地发现了跟在颜樾身后的王月,她手中捧着一只工艺精湛的黑色匣子。
穆笙江像是想起了什么,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颜樾:“莫非你方才是去.......”
苏玉瑶目光跟着他的话看过去,却在那一瞬间脸色微变,转瞬又恢复了笑容,好奇地向颜樾求证:“颜姐姐,莫非你方才是去比赛,赢得了名次?”
明盛楼的比赛这是大家都清楚的,投壶、对诗、作诗、棋艺、作画、掷骰摇令,虽可做玩乐,却也是比赛,其中只有棋艺与作画需要的时长最久,也最耗费时光与力气,因为着不仅仅需要参与者的冷静思考,更需要处变不惊才可以完成。
明盛庄的庄主设的其他都是自行下注,输赢各算,只有这两个,是单独准备了礼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