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深站住脚步,转身看向边琬忻:“本来你来我这也是无可厚非的,琬忻,你是我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了。”
边琬忻点点头没接话,就像许子深说的,他们俩是亲人,可...也只是亲人了吧。
两人回到屋子里,一圈人坐着,没人说话,陈芝有些沉默的低着头。
“这是怎么了?大过年好好的,怎么一个两个这么严肃?”许子深打趣道“芝儿,你琬忻姐姐都来了,还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陈芝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确认许子深是真的没有责怪她的意思才露出了笑脸,与许子深身后的边琬忻对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气氛方才放松下来。
清河长老看见许子深身后的边琬忻,热情道“琬忻来来来,过来坐。”一边冲着坐在许子深另一侧的段仓使眼色,段仓会意,立马起了身坐到一旁,给边琬忻让出了位置,自己坐到一旁去了。
陈芝手脚麻利的又到厨房加了一副碗筷,这顿饭才算正式开始了,先是许子深举了杯,说了些祝福的话语,气氛渐渐开始热络起来,虽说边琬忻从未与他们一同过过除夕,可除了郭烨与段仓没怎么与边琬忻说过什么话外,剩下的几乎都很熟悉,再加上边琬忻也不是个高冷的,两杯酒下肚,就能与大家融入一起,所以也没什么疏离感,一顿饭吃的很是热闹。
要说最不开心的,当属坐在一旁的袁清浅,看得见吃不着,弄得她心痒的不行,这一年多,她都是幽魂的状态,根本不需要进食,而且,想吃也不行,她根本闻不到味道,只能看着这满满一桌子,暗自回忆那些菜都是什么味道。
袁清浅觉得,自己可真是太惨了,过除夕,她真的一点都不快乐,袁清浅有些幽怨的看着桌上的吃食,目光有转到挨着许子深的边琬忻,以往,那个位置坐着的,都是她自己。
她在这青宗七脉的六年,几乎没怎么见过了无真人,什么节日都与她师傅无关,所以以往除夕的时候,景知也会叫众人去第一脉,可是只有两年他们去了,余下的四年,都是自己在第三脉过的,就像是今日一样,这几个人聚在一起,欢欢喜喜的迎接新年。
只是今年,属于她的位置,变成了边琬忻,说不酸是不可能的,可转念一想,若不是自己自作主张的改了原书袁清浅的命运线,变成了许子深的师妹,她也压根不可能坐在许子深身旁与他一同过除夕,说到底,这几年,也可以算是自己偷过来的,许子深身旁的位置,本来就该属于边琬忻。
袁清浅越想心越堵,正想出门转转,听见清河长老开口问边琬忻道“听闻你们碧落阁要与瑜洲渡结亲了?”袁清浅将伸出去的一只脚收了回来,规规矩矩的回到椅子上坐好,悄悄的竖起了两只耳朵。
不怪她八卦,她这一年多几乎都跟在许子深身旁,每日无聊的很,袁清浅本就不是个安静的性子,变成阿飘的这一年,活生生要给她自己变成个真的大家闺秀了,所以冷不丁听见这些个八卦趣谈格外感兴趣。
边琬忻笑的恬淡“长老消息灵通,确有此事。”
清河长老谦虚的摆摆手“哪里哪里,这不是议论的人多,我才知晓,却一直不敢确认,才来问问边姑娘。”
“没事时叫琬忻,打听八卦时就变成了边姑娘。”袁清浅小声嘀咕,虽然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没人能看见听见,可她还是保持一副偷听的习惯,甚至带着点兴奋。
“也不是个什么秘密。”边琬忻说道“再有两个月,碧落阁与瑜洲渡自然就会昭告于世的。”
“自是应该如此,毕竟是两大门派之前的联姻。”清河长老一副了然的点点头,好像什么都有知道了一样。
边琬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长老此言差矣,碧落阁从未有与其他门派联姻之意,只是师姐与林师兄两情相悦而已。”
“这......”清河长老有些尴尬,他这情报偏的离谱。
边琬忻看了一眼清河长老,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解释道“世人议论说这些年修真界动荡,我们碧落阁皆为女子,地位越发不稳,这才想着要与渝州渡联姻,可我师傅哪是在乎那些虚名的人,若不是师姐与林师兄真心相爱,师傅是断然不会让师姐离开碧落阁的。”
“琬忻口中的林师兄,可是林然?”许子深开口问道。
“正是。”边琬忻点头应道“子深哥哥在皓月峰也见过林师兄。”
“是啊,青年才俊,让人印象深刻。”许子深笑了笑。
“说起来,师姐与林师兄的缘分伊始也是在皓月峰,师姐与我一同去的,一开二去的,就与林师兄相熟了,最后两人能走到一起,也是不易,缘分这种事,还真是不好说呢。”边琬忻笑着感慨。“师姐一早听见这种说法时还气着与人争辩,听多了现在也不在意了,别说争辩了,简直是理都不理。”
“我也是没想到,其中竟然有这样一番故事。”清河长老也有些感慨的说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各大门派之前的请示成了联姻,小门派与大门派的亲事会被说成高攀或者别有用心,这么下去,看来能不被猜忌的只剩自己门派之间的自产自销了。”
“也未必,”边琬忻说道“要想得到其他人一句真心的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怕不只是自己门派的就可以,还是要地位能力相当才行。”边琬忻顿了顿,又道“若是要在意这世人的眼光和说法,怕是这世上就没几个人能称为般配,所以,何必活在别人眼中,自己开心才最重要不是么?”
“是这么个道理。”清河长老点头同意。
袁清浅吃了个瓜,还听见了一番说教,自觉满足,也不再留恋于此,出门去了,屋内还不断传来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