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兰想起了父亲在秋天时拿回来的一头一头的毛嗑,那是父亲从别人家地头割回来的。这在农村不算什么大事儿,一头毛嗑而已,可是叶兰看的分明,父亲把毛嗑足足攒了半个房顶,晒干了,打出来,父亲说要留着来年当种子用。
叶兰知道那是偷来的种子,可是叶兰不敢说,只是在她的心里父亲的形象打了折扣。
叶兰想到了父亲的种种不堪,叶兰觉得父亲应该去学校上一下思想品德课,就从一年级学起,因为一年级的老师教学生不能打人、骂人。
叶兰在心里例数着父亲的种种不是,想着怎么能改变这一切,脑袋在飞速运转着,人却一动不动。
一儿工夫,叶五出去吃东西了,丛淼对叶兰小声的道:“你和他顶什么嘴呢?你爸那脾气你还不知道吗?你这不是找骂呢吗?”
叶兰诧异的看着妈妈,这是在怪她吗?自己一直是向着妈妈的,而且对父亲她只说了三个字,而父亲却是骂了她一个多小时,这一个多小时对她来说就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让叶兰没有想到的是,母亲没有能力保护她,却来指责她。叶兰的心里委屈极了,她的心忽上忽下的不知道往哪里落才好。与父亲恶毒的谩骂相比,母亲的指责更是让她心凉。
她忍着泪,哽咽出了一句话:“你们什么时候离婚?”
丛淼一愣,然后转过头去,躲开叶兰追问的目光,道:“那只是说说而已,怎么可能离婚,离婚不被人笑话吗?”
叶兰失望极了,想像中美好的生活已经离她远去了,眼泪瞬间下来了,她转过头去,用棉衣的袖子拭干了眼泪。
她要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不能让父亲看到她哭过,因为父亲不喜欢,他看到了又会骂她,会骂的更难听。
叶兰战战兢兢的活着,她胆子小,心思重,现在又不敢多说话了。但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她不会掩藏自己的情绪,她会哭、会笑、会生气、会高兴,而这些情绪都会挂在脸上。
她的情绪就像是父亲的骂人一样,父亲是有声的,她是无声的,她有情绪的时候会躲着父亲的目光,因为父亲会骂她,而她不能回一句嘴。
内心的反抗和不满日益强大起来,而她还没有能力脱离父亲的掌控和阴影。
叶兰盼着自己快快长大,这样自己就能保护自己,保护妈妈了。
叶兰一时没能迎来自己瞬间的长大,却迎来的一个能暂时离开家的事儿。
第二天,丛淼故意当着叶五的面让叶兰和叶梅给姥姥送猪肉去。叶兰和叶梅心里高兴,却没敢表现出来,只答应了一声,就偷偷的瞄着父亲。
叶五瞪了丛淼一眼。他知道丛淼的意思,当年他们结婚时,丛淼不仅带着口粮来的,丛家杀年猪时,还给他送了一大角子的猪肉。
现在叶五没有理由反对,他只说了一句话:“再拿点油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