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蔺淮进入院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万云很认真地拉着一张弓,旁边是悠然自得指点着动作的覃亦歌,若是不知道情况的人来看,说不定还真以为是什么隔绝世界的师徒呢。
万云手指送开,弓箭稳稳地订到了一个木桩子的中间,覃亦歌带着赞许道了一句:“不错嘛。”
扭头就看到现在院子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蔺淮,笑着招呼道:“国君大人这几天难得有空吧?”
看着她完全拿这里当自己家的样子,蔺淮颇有些无奈,不过她说的也是事实,他这句好的确是难得有时间。
“怎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覃亦歌一只手托着下巴,坐在台阶上,没有什么大家闺秀的样子,似乎也没打算站起来行礼,只是挑起来眉梢,笑着问道。
“你现在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是能够帮得上忙的。”蔺淮收起来思绪,笑了笑走过来说道。
“易家不好对付吧?”覃亦歌看着他走到自己身边,拿起来放在旁边的茶壶倒了一杯递给他问道。
蔺淮接过来茶杯,握在手中看着茶水荡出来的波纹,眸子也渐渐幽沉,薄唇轻启,带着些许不确定问道:“你对易家,了解多少?”
“易家?”覃亦歌抬头看着他,停了一下才又问道,“还是易天祈?”
蔺淮仔细想了想,点头道:“都有。”
“嗯,”覃亦歌低下头一边思索一边说道,“我可没有来过北海,对于易家的了解绝不会比你这个一国之君要多,但是青岩寨……”
覃亦歌说着,歪头看了一眼自己胳膊上的伤口,缓缓说道:“到让我想起来一个人。”
“什么人?”蔺淮问道。
“当年背离南梁,投身北漠,与方佑乾勾结,但是却在方佑乾失败之后,不知所踪一个男人。”覃亦歌一边说着,脑海中一边浮出来穿着灰色长衫,腰间佩长剑的书生模样,缓缓说道:“詹寺德。”
“詹寺德?”蔺淮拧起来眉头,他不是没听说过这个人,事实上,这个人还在南梁的时候,他就听说过这个人的一些传闻了,当然所隔遥远,他也就从没当做一回事,但是现在又从覃亦歌的嘴里听到这个男人的名字,还是让他觉得有些恍惚。
覃亦歌点了点头,看着蔺淮若有所思的样子,刚准备说什么,就看到后者在她面前蹲下,眯着眼睛问道:“你怎么过了这么久才告诉我?”
覃亦歌露出来不解地表情,看着他问道:“说到底我并不是要帮国君大人的人吧?”
这下轮到蔺淮惊愕了,他看着覃亦歌说出来这句话没有丝毫改变的脸色,缓缓敛下眉眼,眼眸中闪过一分自嘲。
也是,只不过过了三天宁静的日子,他竟然都要习惯这样的生活,而要忘记覃亦歌原本就是他强行带到这里,强行留下来,试图过逃跑的人,甚至算得上跟他是为敌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