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力牧布置的中军最厚的地方有十五行之厚,而两翼的方阵最薄的地方只有三行士卒!
当然,这一切也是由于河南军占据了高地,苏面无法直接用肉眼观察到河南军阵列,而力牧又在两翼多设旌旗所导致的。
方才河北军的战车冲击看上去气吞山河,无法阻挡,但实际上也只不过冲垮了最前方的三到五行士卒而已。后方的士卒把左肩死死地抵在前排的士卒背上,前排的士卒有的用援顶住马的胸口,这些士卒往往因为强大的冲击力,连带这后面的一整列步卒都止不住地后退。而还有的士兵,则用锋狠狠地啄击马的眼睛。战马本身畏尖,见到戈锋啄来,不禁扬起四蹄,硬生生止步,使得战车完全陷入了人海,动弹不得。
还有最前方的士卒,眼看着战车从他们身边驶过,很多还没吓傻的士卒赶紧在什长伍长的指挥下,用戈勾住战车的栏杆。一瞬间,连接戈头与柲的麻绳在巨力的作用下断裂,戈头早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那些士卒纷纷失衡倒地,却紧跟着听到一声巨响以及战马的嘶鸣——战车侧翻了!
每当有战车被逼停或者侧翻,就会引起周边士卒的一阵哄抢。其实普通士卒根本抢不到什么,他们的长戈无法割首,只有那些有钱的贵族军官装备的铜剑才能成功割下首级,不过这样也够了,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当时还没这话),长官升级了,属下的身份自然也水涨船高。生产力低下的时代,阶级固定性本来就很大,那些底层的士卒本来也不认为他们能够得到贵族的赏赐,当然也不是没有,像釜上次进了黄地的眼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或者像风后这样本身比较有才能的人,才能得到拔擢。
河北军的步卒也登上了山坡,急促的鼓点响起,双方的士兵怪叫着发起了冲锋。
力牧看了一眼绞杀在一起的两军,微微点了点头,把手上的木牍交给了身边的传令兵,轻声说道:“交给车兵大鸿。”
令卒颔首称诺,跳上快马就朝车兵的方向奔去。
大鸿正在焦急地看着前方的战况——虽然他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就在这时,他听得身边马蹄声响起,那令卒翻身下马,微微喘着粗气将木牍交予大鸿,大鸿一看,上面只刻了一列字:“车兵分转至敌军两翼,待金鼓齐鸣之时,便引兵冲杀。”
大鸿眼睛一亮,主要是以前的战争双方都只顾着往前冲,除了蚩尤这种思想前卫的人外,很少有人会想到侧击,当然苏面也不是全无防备,在经过高地前的森林时,他便令两翼戒备,随时防备突袭,但是真到了两军冲杀的时候,他又放松了警惕——实在是之前没有这种打法啊!作为步战主力的战车,难以调控方向,冲锋的时候基本是一冲到底不能拐弯,除非有大把的时间把战车部署到对方两侧,不然怎么发动侧击啊?
当然,力牧给河北军准备的惊喜可远不止如此。只见河北军后方的树林上方,一大群鸟儿盘旋着,不肯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