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着浅灰色毛衣，先她一步坐起来，脖子僵直的不敢动弹，那漆黑的眸裹挟着难言的紧张。

蜷在被子里的手指颤了颤，嘴角紧紧抿着。

韩以忆的眉心抑制不住跳了跳，咬唇，和他一样目视前方。

沉默许久，他靠近过来，嘴唇碰了碰她娇嫩的脸蛋，眼角裹挟着紧张的歉意，“抱歉，我……”

她咬了咬舌尖，昨晚的事她不是一点记忆没有，全怪他的话，挺不公平。

可是发生的是这种事……吃亏的总是女孩子。

眉心微皱着，她低头看了看，出声说，“我……我的衣服是你换的？”

夏寒偏头看了她一眼，无言默认。

昨晚给她擦完身子，她又嚷着要穿衣服。

可是她的衣服全被扯烂丢到地上，压根穿不了。

只是她又嚷着厉害，闹着不睡觉，无奈下，他只能把自己衣服给她穿上，自己换上毛衣。

一个对视后，又迅速弹开，再次陷入无声沉默，气氛挺微妙。

韩以忆看着地板，丢弃了一地的衣服七零八落。

脚趾头蜷了起来，心头颤了颤，电流贯穿着身体经过，黑白的眸闪烁了几下，不说话。

夏寒以为她生气了，连余光都不敢打量她的脸色，生怕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表情。

咚咚咚！

“忆忆，起了吗？”

韩烨听前台说，韩以忆昨晚是回来的，所以一大早就过来看看。

声音炸开在俩人耳边，如一道惊雷。

眼梢忽的下沉，她攥紧床单，看向他，眼神氤氲着求助。

他开始脱衣服，韩以忆瞳孔一缩，声音隐忍又克制，“你干什么？！”

偏过头去，耳根子都红了。

“穿上！”

她眉头蹙了蹙，回头看着他，然后看着他脱下来的衣服。

“你去哪儿？”

男人光着上半身，捡起一地撕破的衣服，站起来，身姿欣长，回过头看她，反问，“可以吗？”

她眼角虚眯着，视线却是落在他手上，她包括贴身衣物在内的所有衣服被他抱在怀里，说不出的怪异。

眼梢微沉，她说，“什么意思？”

他俯身过来，她下意识往后躲，但触到床背，空间瞬间逼仄起来。

似乎可以听见心跳的声音，不知道是她的还是他的……还是彼此交响的。

这时候，敲门声再次响起，“忆忆，还在睡吗？”

他声音沉冷，说，“可以吗，让我见……岳父大人？”

平常情况当然是可以，但现在……

韩以忆犹豫了一下，咬着嘴唇，一言不发看着他。

夏寒懂她意思，也不生气。

手掌胡乱揉了揉她脑袋，又亲了亲，说，“我知道，但我昨天说的结婚是认真的，嗯？”

说罢，抱着衣服走进浴室，当真是矜贵的紧。

韩以忆坐在床上愣了愣，回味他方才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