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嗯”了一声，目不斜视朝她走去，眼睛里裹着暖阳温度，眉目翩翩温良。

“还没睡？”

素来清冷的眉眼，不经意染上一层疲累，是不易察觉的。

他努力的掩藏，嘴角笑容是和煦欢喜。

她看着，左心口莫名抽疼了一下，放下滚烫的水，步子大了一点，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两步。

谈不上意外的踉跄，结果被他接住。

头顶上，他用教训的口吻说，“多大人了，嗯？”

责怪的话语，语气却是含笑的，敲在寂深的夜里，扣人心弦的好听。

气息，一如既往的令人安心，她下意识往他身上靠，蹭了蹭下巴，便抓着他腰侧的衣服不放开了。

“怎么了？”

他觉得好像哪儿不一样了，却说不上来奇怪。

黑灰色的马甲，里面是白色衬衫，带进来一身寒意，贴上去是冬日萧索，冷的刺骨。

手，放在她头顶上，轻轻的揉，温温沉沉的说，“这几天太忙了，都没时间陪你，抱歉。”

忙是忙到人都看不见，可就是不知道在忙什么！

“我没事，就是……渴了！”

“那你现在干嘛，嗯？”

话音刚落，她微阖的眼梢更沉了一点，表情平静，偏手指绞着他的马甲，是用力深入了几分。

视线幽沉，落在她白皙的脖子上，脑袋缩在他怀里，软的不行。

很暖和，臂弯禁锢的力度又重了一点，低头亲了亲她白皙光洁的额头，附在她耳边呢喃，“没关系的，嗯？”

在他面前，她坦诚“想他”这件事，是可以明目张胆的。

反正……不会笑她！

他抱了一会儿，心都暖了。

于是不由自主，轻轻慢慢的说，“我很想你……”

她阖着眼，嘴角勾着抹弧度，动人的紧，可惜很隐晦，没人看见。

水，一点点的变凉……

韩以忆再去拿的时候，已同一杯冰水无异。

“还渴？”

她说，“我就没喝！”

语气，挺抱怨的，眼神也幽怨。

说着又重新倒了一杯，白色氤氲的雾气冉冉融散，放在开放式的吧台上，孤零零的。

他解开马甲，丢到沙发上，衬衫袖口微卷，挺不羁。

拿起杯子，杯壁上还沾着水汽，他倒到一个容器中，过一会儿，倒出来。

拿温度计试了试温度，精细的令人拉住，举过头顶看，他眉梢略挑，挺满意。

端过去，看到她在收拾他丢的衣服，连他走过来都没有感觉。

“好了。”

试了试杯底，他拿到她嘴边，本意是想喂她。

她头一偏，然后顺手接过来，一饮而尽，不拘一格的野。

五六秒时间，他看的津津有味，伸手试了试她嘴角水渍，眉心微蹙，“多大人了，嗯？”

她抱着他的衣服，站着一动不动，像精致的洋娃娃。

“我去放水，等会进来洗澡，嗯？”

闻言，他眉梢略挑，漆黑眼睛，藏着挺隐晦的暗色，偏声音沉稳，听不出一丝异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