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欣赏宁红豆的惨,就像是在欣赏自己的作品。
刺激。
痛快。
很多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对着宁红豆指指点点,宁红豆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很狼狈,很丑,这些人在嘲笑自己。她的耳朵很灵,那些笑声想不听都难,还有那些嘲笑,每一句她都能听清楚。
但是,宁红豆不能离开,她还有事情没有做完,面对世界的冷漠,面对世界的耻笑,这都可以忍受。
她霍然抬头,终于走到卢飞跟申媚儿的面前:“这太平河我游完了,该满意了吧,他们仨欠的债,两清。”
申媚儿看着宁红豆,下巴高高的昂着,活像一只斗胜的小母鸡。
卢飞看着宁红豆,鼓了鼓掌:“游的不错,很好。”
停顿一下,卢飞继续说:“可我记得方才说的可不是穿着棉衣游一圈,你说我打断他们的腿赔钱,再把人还给你,你要吗?你肯定不同意吧?”
管竖横一把冲到卢飞身前,心头涌起无法遏制的愤怒,大声吼道:“戏弄人是有个度的,难道这样还不够吗?你到底想怎样?”
卢飞撇了一眼管竖横,然后指指宁红豆:“让她去给我师妹斟一杯酒。”
“桑落。”
“斟满了。”
“双手送过来。”
“亲口跟我师妹说,我错了,大声说,让所有人都听到,就这么简单。”
气氛变得凝重。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准备看看宁红豆怎么选择。
沉默。
良久的沉默。
铁甲宗的执事叹了一口气:“卢先生,申小姐,这龙船是带大家回神都的商船,不是打架斗殴的比武场,隆冬腊月去太平河里游一圈,已属不易,我看就这么算了,铁甲宗过后会献上一份薄礼,就到此为止吧。”
卢飞瞧了瞧申媚儿,没有应答。
那便是不同意。
卢飞耸耸肩,表示这并不是自己能左右的,自己能做的就是不出格,不出人命:“斟杯酒,道个歉,不算过分吧?不道歉也行,欠债还钱啊,我们申家剑炉可是最讲道理的,可别过后说我们欺负人!”
这话是准备打死都要给宁红豆一个难堪了。
铁甲宗的执事最后努力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卢飞阴笑着说:“卢某是个粗人,没读过书,不懂什么大道理,只懂得不能让人污蔑了师门,不能让人欺负了师妹,所以,还是请您,闭嘴吧。”
这时候。
宁红豆还是满身冰水的站在甲板上,寒风刺骨,说不出的凄凉,只是如果有细心的人就会发现,她的手已经准备蓄力了,右脚甚至朝申媚儿的方向挪了挪。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龙船二楼传出一道声音:“好大的胆子,好大的排场,好嚣张啊,你怎么不上天呢?”
一人,从软塌上,懒洋洋的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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