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
古铜色的一拳。
这是申虎豹面对宁红豆的讨教,给出的回应。
整个紫云楼的烛火在这一拳挥出的同时,火苗全部朝宁红豆站立的方向飘荡,空气中仿佛都荡起了一波涟漪。申虎豹的拳头,动作简单,甚至可以说是轻描淡写,给人一种极其不在意的感觉。
拳,很慢。
宁红豆有的是时间抬剑格挡。
然后,轰地一声巨响,木剑与拳头不偏不倚的相遇,黑色木剑弯成了一架弓,紧接着,宁红豆就如同箭矢一般,嗖的一下子,就飞了出去,飞的轨迹,笔直。
一路上,撞碎了无数木桌,撞倒了无数看客,直愣愣的砸在距离紫云楼门口十几步的地方,差不多宁红豆进门的位置。
黑色木剑插在地板上,划出了一条长长的沟壑。
木屑翻飞,尘土飞杨,剑鸣不止,响彻整座紫云楼。
宁红豆靠自己那肯定是不可能停下来的,她是砸在一张桌子前面,唯一一张没有被撞飞的桌子。单膝跪地,木剑拄身,血咳不止,整个人身上都湿透了,有汗也有血,头发丝粘黏在一起。
胸口一个拳印。
前胸跟后背的衣服直接碎裂。
血,滴滴嗒嗒的落在桌子上,慢慢流向桌前吃饭的人。
申虎豹面色沉稳,漠然道:“这座城,可不是谁想讨教就讨教的,嘴巴厉害,可这剑,哼,一般般。”
这就结束了吗?
上千的看客瞧着这宴会中央,其实完完整整的算下来,总共也没多久,乐师的曲子都没换呢。这可不是普通的江湖莽夫对打,修行者的对决,很多时候,一拳,一剑,一刀,就结束了。
有些看客已经开始准备鼓掌,权贵再一次获得了胜利,这俗世,还是俗世人说了算的,疯子?毕竟是疯子……猴儿也会疯,戏文里不也逃不出五指山吗。
楼外响起阵阵雷声。
洛阳终于要下雪了吗?
申媚儿已经不知去了什么地方,脸被划破,自然没脸见人,对一个女人来说,这可是最大的伤害。岑锦飞早就退回他家宗门,丢了朝阳,无妨啊,照样是莺莺燕燕,剑被吃了,再请一把,花些银子而已。
看着再也起不来的宁红豆,这些人已经没了兴趣,反正自然有人会去收拾垃圾,只是要麻烦那些仆人了。说来也是真的无趣,姑娘生的这般俊俏,可怎么连个朋友都没呢。
嗨,忘了,剑门,自古似乎就没啥子朋友。
宴会的乐师终于又换了曲子。
菜肴也跟着换了一波。
到是难为膳房了。
真是冰冷的冰冷……
琴声渐起。
和煦。
“去死!”
和煦中竟生出一把刀!
“敢动我妹妹,我日你八辈儿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