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此话一出,皇帝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当然,皇后不会没有察觉出来,否则这些年的皇后,算是白当了。
她面露愁容,轻声道:
“皇上,昌儿为了这舞姬,可是费了好些心神,就连王府周围的官员都知道,昌儿为了此次除夕宫宴,熬了好几个晚上,竟不想,这贼人竟然藏匿在舞姬之中,都怪昌儿疏忽大意,让皇上受惊不说,还叫太子受了如此重的伤,当真该罚!”
皇后不愧是皇后,眼看着皇帝疑心渐起,却凭这巧舌,将当今皇上的疑心降到了最低。
舞姬是蔚贤王亲自挑选不假,是以出了任何责任,都是他蔚贤王的错失,可这弑君罔上的重责,他还没有这个胆子担得起,皇后说除却王府之外,其他官员也知道此番蔚贤王调教舞姬之事,说不上人尽皆知,可也不是他蔚贤王独自密谋之事。
蔚贤王没有那么傻,将一个刺客安插在自己调教的舞姬之中,一旦行动失败,或者是东窗事发,他这就是在自掘坟墓。
这个道理,皇帝也不会不明白,所以,经皇后这么一说,皇帝一股脑涌上来的盛怒,到是消减了不少,就像皇后说的,蔚贤王该承担的,只是疏忽大意,管教不利之责!
姬九陌一副病态之下,一双黑眸中仿若掀起轩然大波,可是浓密的睫毛挡着,众人也只看到一个病娇娇的太子:
“是啊,皇兄是皇后娘娘的嫡子,父皇最宠爱的皇子,除却太子之外,是最尊贵的亲王,朝堂之上,也颇受敬重,他断然不会做这般愚蠢之事,还望父皇,不要责怪皇兄!”
嗡的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皇帝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就在一瞬间,皇帝眼中的阴狠陡然乍现。
皇后一手紧紧捏着凤袍的一角,望着姬九陌,强扯出一抹笑来,笑意不达眼底:好啊!姬九陌,多年不见,竟然会玩儿心计了!那本宫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登高跌重!
皇帝心中的疑惑,原本已经被皇后消磨的差不多了,可姬九陌的一番话,宛若平静的湖面,猛然间,狂风大作。
是啊,他蔚贤王是皇帝最疼爱的皇子,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嫡子,更是亲王之尊,朝堂之上,大多数官员也都是以他马首是瞻,可他!也只是一个亲王,一个受宠的皇子,更不是.........太子!
皇帝不是不知道蔚贤王心中一直有所怨言,对于太子也常常出言不敬,甚至是暗地里做些买官卖官的勾当,这些,他都可以充耳不闻,但是,他若是敢将心思放到这皇位之上.........那就不能怪皇帝心狠了!
谁都是从皇子过来的,皇帝曾经也是皇子,所以他深知,皇子会为了这至尊之位,六亲不认,不择手段,甚至丧心病狂!
“此事父皇自有思量,陌儿如今身受重伤,还是养伤要紧!”
皇帝淡淡说着。
皇后莞尔一笑,可眸子里的杀意,被藏在深深的潭底:
“是啊,太子身子这么弱,还关心昌儿的事儿,当真是.......兄!弟!情!深!”
姬九陌强扯出一抹笑来:
“皇兄同皇后娘娘对儿臣一直颇为照顾,此番恩情,儿臣........宁死!不敢忘!”
看似平淡无常的对话,却只有皇后和姬九陌知道,这些吴侬软语背后隐藏的杀机四伏。
一直沉寂了多年的姬九陌,如今不在一味苟且偷生,忍辱退让,而是整装待发,厉兵秣马,同她斗个天昏地暗,你死我活!
皇帝自然不知道他们二人之间的猫腻,皱着眉朝外面喊道:
“快去催催太医,药熬好了没有!”
姬九陌动了动身子:
“父皇,还是帮儿臣准备好轿撵,儿臣回广阳殿养伤为好!”
皇帝看向一旁的太医:
“太子如今这伤,能走动吗?”
太医不动神色的瞥了太子一眼,见他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便点头道:
“走慢些问题不大,皇上这里弄的一股血腥味儿,总归不太好!”
皇帝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