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回头,战袍翻飞,举手投足间,皆是大将风范,红缨长枪,指天而立,好不威武霸气。
“长乐的百姓们,我乃玉龙军主帅,穆安歌,奉旨前来剿灭悍匪,护卫长乐,平安无虞,如今流寇已去,务须惊慌!”
四下躲藏的百姓们,一个搀扶着一个,走了出来,脸上的惊恐还未退散,小儿的泪珠还挂在脸上,有不少受伤的,没来得及处理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穆将军吩咐军医去照料下受伤和受惊的百姓,便去找长乐的知县问责去了。
知县府上下,皆是惶惶不敢多言。
穆将军随手撩起长袍,坐于主位之上,如鹰般的眸子,死死盯着面前的花白老头。
知县大人同众位官员一起行了礼,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挥散不去的阴霾与惶恐。
“长乐本为边境重镇,城卫本该是训练有素,骁勇善战之辈,为何本将军刚才所见,都是些杂乱无章,乌合之众?边境重镇,便是这样安邦守边的吗?”
穆将军的声音低沉有力,可仔细听去,还是有些稚嫩之意,但,训诫面前这些在其位不谋其事的闲官,那是绰绰有余。
知县脸色霎时惨白:
“将军明鉴,虽是有些城卫士兵,可大多都是些屯田兵,平日最多巡逻视察一番,真要打起仗来,在那些悍匪面前,怕是同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没有多大差别,自前些年悍匪来犯之时,便已请示京都,恳求派些精兵良将过来,怎知那奏章却如石沉大海一般,几年过去,音讯全无。”
穆安歌眉头微皱,前段时间兵部尚书倒台换位之事,他到是也有所耳闻,可他素来擅长战场之事,这官场上的东西,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此下去,边境堪忧,知县大人,你速速整顿城内年轻有力的壮丁,本将军先训练他们几日,好在此番皇上没有限令时日,待本将军回京述职之时,再将此事呈报皇上面前。”
知县一时间眼眶微红,颤颤巍巍的就跪了下去:
“多谢将军,将军之恩,长乐百姓,誓死不敢忘!”
穆安歌起身,急忙将老知县扶起来:
“大丈夫保家卫国,何须言谢?此次玉龙军带了些军粮来,叫那些被抢了粮食的百姓,到城外的营帐领粮食。”
知县大人一时间老泪纵横: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身后的众位官员,也是齐齐跪了一地。
穆安歌望着眼前这一景象,素来土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大将军,竟然是有些拘谨不自在起来:
“使不得,使不得,快快请起!”
安抚好百姓之后,已是日落西山。
虽不及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那般荡气回肠的壮丽之景,可也是长风几万里的浩荡之气,宛若鲜血染就般遮天蔽日的夕阳,莽莽苍苍,好似一伸手便能摘下来,极目远眺,亦是一片赤红。
穆安歌一手背于身后,另一只手中拿着自己的银色头盔,屹立于这片血红的天地之间,战袍之上,红色披风随风飘舞,忽高忽低,分不清是云,还是布!
城外,严阵有素的玉龙军搭起了一顶顶军帐,中间稍大一点的,便是主帅穆安歌的营帐。
营帐中,陆陆续续的有百姓前来领粮,到是也有些热心的大娘,抱着一筐自家土鸡下的鸡蛋,非要送给将士们。
可是军中有令,不得私自拿取百姓之物,因着这事儿,穆将军可是没少下力惩处,是以如今的玉龙军,才有这般如铁的军纪。
穆安歌远远望着,以为是将士们和这位大娘争吵了起来,急急走上前,呵斥道:
“怎么回事?”
那老大娘正说的脸红脖子粗的,回头一看,就瞧见这不是救下自家儿媳妇的将军吗?
不由分说,就将手里的那哐鸡蛋塞到了穆安歌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