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是说的清楚的,要不然他也不会一直想要杀了你。”
安倱轻声说道,控制着匕首慢慢划开了空间,来到了不远处。
“索哲!老大!老二!你们怎么不等等我啊?”
邦妮慢慢离开了索得的视线,他也就不纠结于把这人弄死了,抬起头,静静看着前面熊熊的火焰。
亚特兰蒂斯是如此混乱的一个地方,一旦身处其中,现实和虚妄的界限就变得越来越模糊。
邦妮顺着索得的视线看过去,居然在火焰中看到了索哲他们的影子。
“你们等等我!我马上就过来!”
索得纵身一月,跳下了他们藏身的小土坡,朝着哨所的遗迹冲了过去。
他这边刚开始动弹,前面交火的两队人就几乎是同时发现了。
“怎么?还有后手?”
“有援军!防止他们里应外合!”
胶着中的战斗一触即发,本来就只需要任何一个理由就可以爆发,索得简直是给了他们一个不能更好的理由。
“琴!主将!”
暗处的射手高喊了一句,甩手丢出去一只羽箭,表明了那群斗篷人当中主将的位置。
琴也毫不犹豫,反手一划,挡住她的所有人都被愣在了当场,琴声不断,那主将虽然躲闪,但是琴声无处不在,甚至还能引起共振,他一下子反应不及,还是翻倒在地。
两军中射手不少,索得刚一出去,前路就几乎被封住了,邦妮甚至还没露头,就被挡在了土坡后面。
“索得!你回来!”
邦妮一遍躲闪着,一边呼唤着索得,但是前面的索得就好像根本听不到她的话一样,一刻不停的朝着前面走去。
不光是这样,不断飞过来的箭雨也似乎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他只是不停地朝前走着,一步步走到火海当中。
火焰不断摇曳着,其他的脸也从火焰中慢慢浮现出来了。
索得一步步走到了熊熊烈火当中,火苗像是一条贪婪的毒蛇,一点点把他吞吃入腹。
他就好像是没有任何痛觉一样,不喊不叫也不挣扎,轻轻摔倒在了地上,任凭这些火焰把他一点点焚烧成灰烬。
索得躺在火焰中,福斯、赛肯和还没长大的索哲都缓缓走到了他的身旁,拍打着他的肩膀。
赤红的火焰中,索得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
邦妮耳边再次浮现出了无数的尖叫声,好像她一下子回到了大火中的何家堡。
其实有时候邦妮自己都有些恍惚,那些记忆被一次次回忆修改,又不断地封印解封,她早就不知道当时的真实情况了。
这些尖叫和挣扎,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他们真的如邦妮所想,费劲一切周折都要把她弄死吗?
邦妮头疼的想在地上打滚,无数张脸不断在她眼前闪过,各种极端的情绪一一登场,知道最后融合成一种叫做崩溃的感觉。
匕首上的蓝光一闪一闪,变得越来越耀眼了,安倱不断控制着,想让邦妮平静下来。
但是每一次安倱试图接近邦妮的意识,都被一股无形的了脸狠狠推了出去。
就好像在邦妮的意识当中,存在着另外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彻底阻止了一切窥视。
——这不科学,安倱不是没尝试过催眠的办法,但是却从来没碰到这样的力量,没有办法,他只能在一旁守着。
邦妮不断在放弃的边缘挣扎着,脑海中却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一样。
她努力想摆脱头脑中的声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越是反抗,越是疼得厉害。
汗一滴滴砸落在地上,邦妮微微抽搐起来,终于疼得受不了了,昏倒在了地上。
她刚刚倒下去没有多久,就突然睁开了眼睛,只不过整个瞳孔都扩散开了,像是眼球都变成了黑色一样。
邦妮浑身一僵,慢慢开了口。
“葬吾身处寻吾身,亡汝身处待汝归……未亡人,一叶障目?身、身故者……于归何处?”
她的声音一瞬间好像不是她自己的,沙哑中透着一股子严肃,最后的几个字,更是说的无比沉重。
这句话似乎耗光了邦妮所有的力气,她僵硬的身体慢慢恢复了直觉,摔倒在了地上。
开始的时候,斗篷大军似乎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所有元素,又是后来者奇袭,几乎快要结束战斗了。
但是琴的时间掌控的很好,几乎瞬间让对面的主将失去了战斗能力,他们的弓箭手又比对面的快上一些,直接结束了斗篷军主将的生命。
不过他们还是低估了斗篷军,虽然主将死了,但是他们的副将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填补上了他的位置,整个队伍的阵型几乎没怎么变故,连几秒钟的混乱都没有发生。
“哈哈!你们还不知道吧?你们的主将已经死了!还打什么?赶紧投降把!”
琴这边的副将高声喊道,想要和对方停战。
斗篷军那边对这个消息置若罔闻,根本没有理会,只是自顾自继续往前扩张着。
不过就在他们快要到到达哨所旁边的时候,突然在整个队伍当中冲出了一个人,他直奔前面领头的副将而去,一刀结束了对方的生命。
不过之前的事实已经证明了,斗篷军并不会因为主将的更换,而影响整个军队的任务,所以这个人干脆直接扯下了两块虎符,拼凑在一起,对着天空喊了出来。
“都给我撤回来!”
这一声的声音倒是不算太大,但是却足够斗篷军和对面的琴听到了。
“停在原地,不准动!”
他虽然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斗篷军停下来的时候却还是一直关注着的。
好在这只军队的军纪极为严明,不管他的要求多么离谱,他们还是照办了。
隔得太远了,安倱有些听不清他的声音,但是他还是觉得有些耳熟。
他被困在匕首里,邦妮又晕着,安倱也没办法继续探究什么了,只能等那个斗篷里的男人,自己摘下斗篷来。
但是那人显然没有任何想要露出面容的意思,他翻身从马上下来,拎着上两任主将的脑袋,来到了琴的面前。
“久闻大名,不知道,这点诚意,够不够我,加入你们呢?”
他弓身一礼,把那两颗头颅,放在了琴面前的地面上。
“你要加入我们?为什么?”
琴冷冷地开了口。
“因为我本来就和他们不是一路人,看到了吗?我是从格里斯主城出来的。”
他伸出手,把袖子往上撩了撩,露出一截小臂来。
“倒真是从格里斯主城出来的,说说吧,你怎么混进对面的?”
琴轻轻拧着弦,似乎根本没有看到斗篷男一样。
“这个故事,可就长了,天可是要黑了,你确定你有时间听我讲故事?”
斗篷男的声音戴上了一抹笑意,甚至能隔着斗篷感受到里面那人一脸嘚瑟的状态了。
“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时间。”
琴冷哼一声,把手里的古琴收好,转身示意局军队集合。
“那我可就……”
斗篷男刚要说话,琴就抬起了手。
“不必了,你去把对面所有的都杀了,我就让你跟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