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爻飞速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装作没事的样子,对安倱说道。
“他不知道?”安倱也有些吃惊。
“对,百日誓师的时候他回来过一次,没待几天就走了,再之后回来的就只有各种古董了,要不然我就再复读一年了,也不至于满世界去找他。”
盛爻和安倱的对话都是在脑内的,这段话简直让安倱的镜像神经元都快烧起来了,他看着盛爻的衍生越来越复杂,就好像他看到的是一个自理自谦却惨遭抛弃的悲惨留守少女。
所以说,当人的荷尔蒙分泌过分旺盛的时候,基本上就不要指望他能保留什么逻辑了。
其实盛爻也知道安倱那表情大概是什么意思,于是她更像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进去了,所以类似的话题实在是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那个,我干什么了?”
盛爻没有理会安倱,转头看1盛先生,一脸无辜。
“复读什么复读!?我告诉你,考得上你就给我考,考不上该干嘛干嘛,别一天天给我说复读的事!”
本来盛先生还惠风和畅的,这会一下子狂风暴雨起来,吓得盛爻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但是她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就不会被牵着走了。
盛爻默默坐了起来,站到了盛先生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把他放到了哪?”
“你给我坐下!”
盛先生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声势和力度都有了,眼睛里却闪过了一丝慌乱。
“行了,你也不用装了,我们已经知道了,你根本不是他。”
盛爻冷冷地看着坐在那的“盛先生”,抽出了腰间的匕首。
她挥挥手,准备把威逼利诱严刑逼供这套交给旁边的人,却突然想起来,方良不在这。
老伙计已经退休咯,她还得被这些东西纠缠着。
“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碰上着些东西,出去之后,还是……”
盛爻本来想着出去之后给他们去个电话,提醒一下可能出现的后果,却突然想起来,这些老伙计们,现在还能不能活着,都是个未知。
习惯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情,以至于我们经常忘了,在不一定漫长的人生当中,一切都是未知的变量。
盛爻正感慨着,又挥了挥手,想让安倱上来逼供,一转头却发现安倱正在一旁傻笑。
“怎么了你?”
盛爻试着在脑袋里呼叫安倱,却等了一会才收到回复。
“你刚才是说‘我们’吗?”
安倱像是没听到盛爻说话一样,开口问道。
盛爻默默抄起了一旁的凳子,朝着安倱……
前面的桌子砸了下去。
安倱:“……”
就不能用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吗?
他慢慢走到“盛先生”的面前,盛爻搬着刚才吵起来砸人的凳子,坐在了一旁。
正当盛爻以为安倱要开始逼供,考虑着是不是需要给他准备点老虎凳辣椒水一样的东西,就看到安倱拿出了镇魂铃。
“你不用灌他辣椒水吗?”
盛爻看着不断摇铃铛的安倱,奇怪地问道。
“法治社会好吗,当让要用文明一点的方式了。”
安倱本来还是想翻白眼的,但是转过头看见盛爻,脸上立刻又洋溢起了微笑。
盛爻:“……行行行,你文明,你最文明了,可以吧。”
她不再说话了,文明人安倱却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他死死盯着“盛先生”的眼睛,摇动着手里的铃铛。
“你看着我,告诉我,你是谁?”
一开口,生意就觉得,自己眼前的,仿佛是另外一个人。
安倱的脸一点点舒展开,两颊舒展开,眉毛慢慢上挑,瞬间看上去就气场全开。
盛爻看着这样的安倱,突然有一丝晃神了。
她从没见过正常工作,或者全力攻击状态下的安倱。
一般的情况里,不管是在肉染成,还是在美洲的时候,安倱即使参加战斗,也是很短时间的,很少动作的战斗。
或许是安倱的性格使然,或许是安倱已经习惯了时时刻刻都带着一个温润的面具,时间太长了已经摘不下来,安倱自己其实都分析不太明白。
然而盛爻看着这样挡在自己前面的安倱,还是有一些积极的情绪的。
很快“盛先生”的防线,就被彻底攻破了。
开始的时候,“盛先生”还是死咬着不松口,始终沉浸在刚才的气氛当中,似乎不能明白,为什么应该已经死掉的两个人,会对自己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不过这都没什么用,只是个开胃菜而已。
安倱见铃铛起了一定的作用,很开心地想再试试之前的部分,就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这回不光是铃铛的作用对象了,就连一旁的盛爻都能清楚听到上面的声音。
“现在,告诉我,你是谁?”
安倱的声音又低了不少,听得盛爻打了一个哆嗦,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要立起来了。
“你这是审问的,还是在勾搭啊……”
盛爻默默在桌子上画了几个圈,却并不敢对这个问题深究。
——对她来说,现在的安倱问题也太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更可怕的是,盛爻和安倱的语音记录,是单向的,这边盛爻稍微想到点什么奇怪的东西,安倱都会有所反应。
为了避免打扰,或者说为了正义与和平,盛爻默默拿出了工具,想要把这里简单整理一下。
而那边的问话,或者说套话,正在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