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
地上铺满了湿布一样的东西,还散发着一股子腥臭味。
安倱把那东西切掉了一块,凑近了灯管,仔细观察着。
“淡绿色,腥臭的……还带着血?”
盛爻凑过啦看了两眼,有些疑惑。
“难不成?是……蛇的……”
盛先生是这里面最清醒的一个,看到那团东西,一瞬间就想到了蛇蜕。
但是那得是什么样的一条蛇啊,光蛇蜕就已经那么大一团了。
很快,这些问题就不需要回答了。
因为远处响起了一段他们熟悉的声音。
鳞片刮擦地面的,黏腻的,冰冷的声音。
似乎还有蛇吐信子的“嘶嘶”声。
三个人瞬间觉得汗毛倒竖,集体打了个冷颤。
“那个,万妖谷里住了这么久,你有没有认识的蛇妖?关系还不错的那种?”
盛爻有些僵硬地扯了扯盛先生的胳膊,开口问道。
“说道蛇妖,我倒是有两个熟悉的,一个在**塔底下压着,一个在葫芦山下面压着,不直道有没有用。”
盛先生发挥了一下出色的幽默感,开口回道。
“我怎么觉得,咱们跟蛇这种动物特别有缘分呢?”
安倱一辆僵硬地转过头看着盛先生,发现对方的表情和反应,跟自己差不多。
不过如果这个时候有足够的光,安倱就会发现,盛先生的脸,白得吓人。
而且虽然大体上盛先生呈现出的是一种相当无奈的状态,但是实际上,他的无奈之下,慢慢浮现出乐意一种痛苦的挣扎和迷茫。
“别过来!”
盛先生突然大喊一声,纵身一跃,向后一个空翻,落在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上。
这动作的流畅度和难度倒是可以给满分了,但是很不幸的是,那棵树已经快要枯死了,这会几乎就是一堆木炭了。
盛先生这一百多斤的体重往上一方,整棵树就直接折断了。
他本来还打算在树上站稳,把盛爻他们拉上来的。
然而这会那棵树根本连一个人的重量都承受不住,马上就要从中间折断了。
当然,这些都是安倱他们暂时感受不到的。
他们俩只来得及看到盛先生落在树上,自己就跟着飞了起来。
——有了小时候的经验,盛先生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盛爻扔下,然后自己离开的。
所以他在飞起来之前,就已经把飞爪套在了安倱和盛爻的腰上。
几乎是在他自己跳到树上的同时,盛爻和安倱就被他带的飞了起来。
树快要倒下来的时候,盛先生一个没站稳,眼看着对面两个人就要被扔上来。
没办法,他只好在手上加了力气,把两个人直接扔出去。
盛爻他们刚要落到树上,就被再次扔到了远处。
这边的盛先生摇摇晃晃地,总算在树倒下来的时候,一个踉跄站稳了脚跟。
但是他本来最近的身体状况就不好,能把自己站稳就很不容易了,一下子就没有时间去理会他手腕上还拉扯着的两个人了。
盛爻和安倱本来就是靠着飞爪本身的强度被甩出去的,盛先生现在是不会有那么大的力气,能提得动两个人的。
他这边一下子没了力气,飞爪到了限度,要往回收缩,力道顿时大了起来,直接把盛先生撞倒在了地上。
安倱他们本来就被甩得七荤八素的,甚至还没看清楚周围的环境,就直接在地上摔成了一团。
两个人好不容易从两眼一黑的状态当中恢复过来,就感受到了一股极为冰冷的感觉,像是坚硬的鳞片,从他们的身上慢慢刮过。
打草惊蛇,大概就是他们现在的状态了。
甚至他们不光打了草,而且还直接踩断了一棵树。
这样事情就变得十分尴尬了。
安倱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挡在了盛爻前面,顺手把飞爪那头的盛先生拽了过来,挡在了自己身后。
鬼打墙这种技能,低级用法就是灵体直接站在你面前,然后挡住你的去路。
这会安倱突然极其庆幸自己还是个灵体的状态,要不然估计他们三个都得交代在这。
盛爻被摔的眼睛一直是模糊的,这会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谢了。”
她轻轻捶了一下安倱的肩膀,眼睛死死盯着远处的大蛇。
蛇类都没有眼睛,它们靠着对温度的感知找到猎物。
但是这招对安倱来说没有用,灵体的温度介于有和没有之间,如果有,就是世界上最低的温度,可很少有人或者仪器,能够测出灵体的温度,所以说他们没有温度,其实也挺正常的。
安倱下意识地屏住了自己的呼吸,没有答话。
但是等到大蛇离开了,安倱才想起来,其实自己是没有呼吸这个功能的。
都已经慢慢适应了没有身体的状况了吗?安倱想,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是不是应该收拾收拾准备安息了呢?
可是……
甘心吗?
盛先生没给安倱这个时间思考,他虽然最近身体状况有些糟糕,但是早年间的底子还在,所以并没有彻底晕过去,很快就醒了过来。
“什么人?!”
盛先生猛地从安倱身后跳了出来,盛爻吓得赶紧把他拉了回来,捂住了他的嘴。
安倱仔细听了听,感觉大蛇已经走远了。
“没事了。”
安倱放开了盛爻和盛先生,开口说道。
盛爻点点头,拿了节树枝,子啊一旁画着些什么。
“别动他!赶紧拿刀放血,这狗日的情报,怎么没说这底下还有蛇啊?!出门也没带血清。”
盛先生指着不远处的空地,突然大喊了起来。
安倱别吓得一愣,没敢动地方。
盛爻手里的树枝一下子断了,她抬起头,紧紧盯着盛先生,似乎一刻都不敢放过一样。
不过盛先生是没看到两个人的异常的,他煞有介事地抽出腰间的匕首,对着刚才倒下来的那节树枝,小心翼翼地切开了一个小口,还用力地挤了半天,似乎是要把淤血挤出来一样。
他用力扯下来了一截袖子,紧紧缠在了树干上。
“好了好了,没事了,我们马上就好了,这趟不干了,我们马上出去。”
盛先生说着话,就要把树干往背上背。
安倱赶紧上前拦住了他,刚才折腾了这么一通,身上有多少伤口还不一定呢,这会要是感染了,都没有东西处理。
“放开我!”
盛先生甩开了安倱的手,对着他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