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雾气氤氲，水声潺潺。轻纱飞舞，香气弥漫。
昏暗的房间内灯火通明，月无笙僵硬的坐在圆桌前，思绪早就飞去了屏风那边。
他想着干净柔软的地毯上散落着脏污不堪中衣，中衣上落着西门玖刚刚褪下来的鹅黄色肚兜。
她小心翼翼的试着水温，把一头秀发盘起踏进水中。肤如凝脂，面犯红晕，灵动有神的杏眼迷离享受，粉嫩的唇瓣轻启不由自主的发出嘤咛。
清澈的可见底的水中铺满了花瓣，她傲然的骄傲若隐若现…
月无笙怔愣的眸色越想越幽深，鼻子不禁觉得痒痒的。
“月叔叔？嘿！月叔叔？！”
不知何时洗完澡走出屏风的西门玖站在月无笙身前，白嫩的手掌不断在他眼前挥舞着，但是月无笙的眸子…明显失了焦距。
“月！叔！叔！你想什么呢？！”西门玖心里莫名有种奇怪的感觉，非常非常不舒坦，她总觉得月无笙现在脑子里一定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啊？”
月无笙的焦距重新凝聚，映入眼帘的便是他为她准备的淡紫色中衣，小巧宛若白玉的双脚，笔直的双腿，纤细的腰肢，傲然的胸部…
瞬间，血如涌柱，蓄意已久的鼻血染红了他的月白色长袍。
笑容凝固的西门玖沉默了半晌，拎起月无笙的领子一字一顿道：“亲爱的月叔叔，你敢告诉我你刚才都在想什么吗？”
“神姑娘，我赔你的包子已经快要凉了。而且你今天已经打了我一拳，再动手的话我可能会忍不住折了你的胳膊。”
月无笙面不改色，丝毫不愧疚于自己的龌龊想法，若不是‘证据’还在，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伙是个正人君子！
西门玖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着怒火，缓缓坐下来，视线停留在月无笙嘴角的淤青处情绪才算是好点。
那时候在街上月无笙刚刚吃了她的包子，她内心的火焰瞬间便熊熊燃烧，下意识就给了月无笙一拳。像是这种长得好看的，西门玖向来只攻击面部。
许是看出她心情不爽，许是对吃了她的包子抱有愧疚，月无笙立于原地纹丝不动。
西门玖：“切，那一拳是你自己不躲开的！”
“欠神姑娘的自然要还。”月无笙轻抿着清茶，这话说的意味深长。
不知是指那包子，还是什么别的…
西门玖嗤笑了一声低语着：“也不知你欠了我什么…”
说到这里，西门玖低垂下眼帘，默默的吃起了包子，不再言语一句。可是这包子的味道，却味同嚼蜡，还不如街边那染了血迹的味道。
月无笙手指微僵，淡然无波的笑容逐渐凝固，“你进过凤凰秘境的消息不是我透露出去的。所以那个吴雄…”
“月无笙！”
随着月无笙的话落，西门玖凝着眸子猛然抬眸，“为什么带我去凤凰秘境？！为什么要让我得到凤凰神兽跟凤凰火！为什么要接近我假意喜欢我！我西门玖何德何能，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你千里迢迢四方学院赶来白虎都城？！只为了认识一个无能的江湖骗子西门玖？！”
【小玖！这个男人不可信，你怎么把凤凰秘境里的事情也说了？！】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凤凰：“……”上古神兽凤凰表示从上古存活至今，西门玖是唯一一个用这种口气对它说话的人类。
简直胆大妄为！触怒神严！不可原谅！罪…算了，西门玖现在这么生气，大概不是故意的吧？
月无笙面色一僵，随即轻叹了口气，第一次如此温软的望着这个才十六岁的少女。幽深的眸子宛若浸着水的深泉，深不可测，却又柔软温和。
他抬起大手摸了摸她湿润的发丝，一丝淡蓝的温凉从指尖略过，眨眼之间，西门玖发丝中的水分便被吸了个干净。
“这是我本命神兽的能力，用来弄干你的头发刚刚好，快入冬了，湿着头发很容易着凉。”
“本、本命神兽？”西门玖有些不知所措，她不能理解月无笙，这个男人知道告诉了她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吗？
一旦她把这件事说出去，就完全可以让月无笙成为整个大陆的众矢之的，每日每夜活在杀戮之中永无天日。
“是，本命神兽水麒麟。是个没什么用处的上古神兽。不过现在…能帮你弄干头发证明它还是有点价值的。”
西门玖诡异的沉默了一瞬，道：“你的水麒麟怕是会哭晕在茅房。”
“没我的允许它不能出现的，所以现在，你也知道了我的秘密，是不是可以多信任我一点？”
月无笙精致的桃花目轻眨，眼尾透着淡淡的红晕，语气中流露着丝丝楚楚可怜。
西门玖心尖一动，这个男人之所以这么大大咧咧的说出来，是因为想要她的信任吗？是在跟她证明凤凰秘境的事情不是他泄露的吗？
她唇瓣张张合合，捂住了月无笙妖精般的脸庞，阻止他的美人计刺激自己的大脑，“那么月叔叔，劳烦你把我的问题都回答一下好吗？”
月无笙也没拿下脸颊上那温软的手掌，柔声道：“是假意接近你，却没有假意喜欢你。”
听出言外之意脸色爆红的西门玖：“…你、你你你你骗人！”
“呵呵~”月无笙抬起手掌抓住了西门玖捂着他脸的柔荑，“对于这一点，月无笙对天起誓，绝不欺骗神姑娘。”
“那、那你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再说说喜欢我哪一点，你以为你用这张妖精脸就会让我轻易信任多次坑我的你吗？！”
西门玖瞪着杏眼直视着月无笙的眸子，似乎想要从他的眼睛中找到认真。她眼底划过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与感动。
内心深处，也因月无笙毫无压力的一句话泛起了阵阵涟漪。
“神姑娘这么问是答应在下了吗？”月无笙眸间泛起笑意，那股子充斥着隐隐期盼的明亮，仿佛沉浸着盛世繁华。
西门玖瞬间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结结巴巴不知所措，“你脑袋里水泥变钢筋了吗？！我哪句话表现出答应你了？”
月无笙就那样静静的注目着炸毛的西门玖良久，直到把西门玖看的浑身不自在，眼神左飘右转就是不敢再看他了。
“噗嗤！”
“月无笙！”西门玖猛的回头，恼火着，“你笑什么？！”
“在下…”
月无笙笑着停顿了一瞬，在西门玖专注着等他下文的时候伸手一把把西门玖捞到了自己大腿上，强健有力的臂膀紧紧的环绕着她柔软的腰肢，宛若人形臂锁，令西门玖动弹不得。
这一瞬间，西门玖大脑已经空白了，神色呆滞，她还犹记得月无笙曾经被亲下脸就害羞的样子，就算是上次那故意的亲吻，也是呆着几分证明他不纯情的意思在的。
可是如今，这明目张胆顺其自然的动作是怎么回事？！
然而还不待西门玖想明白，月无笙已经贴近她的耳垂，喷洒着灼热的呼吸轻声道：“在下笑姑娘盛满星河的眼睛里明明有了月无笙，却因为害羞不肯承认。”
平时被月无笙气着气着也就习惯了，西门玖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冲击也终于算是回过了神，她轻抿着唇瓣，道：“那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唔…喜欢…”月无笙垂眸思考了许久，突然眼前一亮，“大概是初见时神姑娘那灰扑扑的道士服跟细长浓密的胡子吧！”
感动碎裂的西门玖：“…月叔叔，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爱好。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有事要回家，你就别来找我了哈。”
西门玖想要挣扎着从月无笙的怀里起来，却纹丝不动，心里不禁有些抑郁。依照这男人的爱好，万一哪天看上一个老头她岂不是会哭死？！
想一想，她西门玖实力高强貌美如花，四方大陆第一天才，在爱情上，输给了一个牙齿掉光留着长长胡子的老头，或者留着浓密络腮胡子的大汉！
她还是把这种伤心欲绝几欲去死的可能性掐死在摇篮里比较好。
“小玖！”月无笙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西门玖看不见他的表情，“从你决定跟着月无笙在金域火山私奔一个月的时候，就只能是月家人了。”
西门玖皱眉，“冒险一个月，还是你用衣食住行全包外加一件青阶兵器换来的，月叔叔，请不要随便篡改别人的记忆谢谢。”
“而且，”西门玖话锋一转，“你并未正面回答我最开始问的问题。表白跟美人计并不是转移话题的好方法。”
月无笙轻叹了口气，认真道：“西门玖有自己使命，月无笙也有着自己的使命。你有不能告诉月无笙的东西，月无笙亦然。吴雄的事情我回去解决祸根，你只要好好当你的西门少主便是。”
“不告诉我…只因为那是一条布满荆棘的路吗？”
月无笙也是，西门家的人也是，所有事情，不论她察觉的亦是没察觉的，全部把她蒙在鼓里，死活不肯开尊口。
那条未知的道路西门玖不知有多危险，不知道会铺满多少鲜血。她因为未知恐惧着，因为未知担忧着，却又因为这难得的安稳心甘情愿着。
月无笙沉默了许久，终是开口道：“小玖，你还不够强。”
西门玖：“……”
烛火摇曳，映在人的脸上明明灭灭。因着浴室的封闭性这里并不怎么见阳光，所以月无笙在这里设置了许多烛火，不过却驱不走这里不见阳光的凉意。
桌子上的包子早就凉透，两人相对无言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西门玖清晰的察觉到月无笙的腿早就被坐的僵硬了。
“呵，”西门玖哑着嗓子轻笑出声，“月无笙，你记得我在金域火山说的话吗？”
“什么话？”
“整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现在‘整’我改成‘怼’了，你就留着注孤生吧。”话落，西门玖毫不犹豫的一个肘击，直接怼在了月无笙最柔软的的腹部。
一时之间毫无防备的月无笙竟然疼的龇牙咧嘴，铁壁般的禁锢也跟着松动了起来，西门玖趁机起身，回眸对着月无笙眉眼弯弯，“想娶我？做好时刻挨打的准备了吗？我可是有家暴爱好的呢~月叔叔拜拜~”
“哐当！”
朱红色的大门敞开，刺眼的阳光照进室内迷了月无笙的眼睛，看着西门玖渐行渐远的身影，月无笙无奈的揉着肚子笑了笑，“随你喜欢。”
“主子！”
西门玖前脚刚走不久，一身白衣的蒙面人便闯了进来，单膝跪下恭敬的微垂着脑袋，似有事情禀告。
月无笙揉肚子的手一僵，声音比刚才不知冷了多少个度，“说吧。”
“查到了，是旭儿刻意跟五菱严家胡编乱造，导致了严家子弟严雄前来窥探凤凰神兽！”
“旭儿？”
月无笙指尖轻敲着桌子，眸子微眯。危险的气息弥漫室内，让空气骤然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