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君对六个在院中服侍的丫鬟道:“先安顿着,半个时辰之后再来服侍。”待人走了,却和明香、云袖三人一同进屋。才刚坐下,便急忙拉住甄云袖的手,一脸焦急地说:“你可得帮我!”
因甄云袖在这里,明香和倾君心照不宣,按下倚竹即原叫红笺那个丫头的事不提。因倾君另有烦难的事,故而一进门就拉住甄云袖求助。
“谢仪!”甄云袖立即笑道,边说边伸了另一只手,摊在倾君面前。
倾君照着那只手拍了一巴掌。
“堂堂江陵甄家的大小姐,还缺什么不成?天天怄我管我要谢仪,我拿什么东西能入你的眼?”倾君笑着咬牙,“若是不给东西,我倒知道什么管用,偏我做不了主,因此谢你只能在嘴上了。”
甄云袖一听就知道这是暗指濮阳冥衍,脸上不觉红了,心里却隐隐怅然,心说那一位的心思,跟前这位显然没放在心上,不由得想要叹气,却怕倾君、明香多心,以为她少女心事全在一身,少不得硬生生地咽了下去,一时心情有些沉重,又想不起有什么玩笑的话可以揭过,干脆问倾君求她何事。
“前些日子你说过年是要回江陵的,数数日子,在这里不过还能待上一月左右,等你走了,这么一宅子的人和用度,我怕我照料不来,又不好事事都指着樊三一个,少不得要求你教我记账、对账、打算盘。”
“一月工夫,要学好也难。”甄云袖坦言。
倾君苦笑道:“我自然也知道一月难学成,只是我并不求学得多好,那些中馈持家的,于我关系也不大,不过是不能糊涂度日,因此要学些皮毛应付着罢了。”
“既如此,先买些记账用的本子和算盘,明日起每天两三个时辰,我把我所学的教给你就是。”甄云袖说又笑,才想伸手要“谢仪”,忽然想起倾君方才那句玩笑,不得不把打趣的话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