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庆不是傻子——他早就防着这点了。”刘隐嘴角一扬。
消息是沐庆造的,刘隐会反过来利用,沐庆多半早有准备,从一开始就提防人言,不让这样的消息在自己军中传播扩散,这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不过刘隐也没想过凭借一番流言就让对方军心涣散,不战而退,之所以如此做,动摇军心事小,动摇民心才是大。
而这民心,既有他南诏的,也有大梁的。
让南境的人和北境人一样知道有个光凭名号就能震慑敌人的武安王,这才是刘隐最大的目的。
己方人少,朔帝好像脑子不好一样,宁可让他输了掉脑袋,也不愿意再多派兵支援,刘隐一路上一直在琢磨,如何充分利用一切,尽量打赢这一仗。不过无论怎么算,赢面都不太大,想要赢下来,恐怕要做长久对阵的准备。
刘隐已决定了要在这里打上不下一年的仗。
凭对阵的经验,用区区六七万人拖住对方十数万兵力的攻势,需得这些时间。好在这一年多的时间,足够刘隐再次扬名,到时候朔帝就是想要他的命,也得先掂量掂量民意的轻重。
同时,仗打得越久,南诏那边因利益而聚起的联盟就会越急躁,自己现在布下的种子,到时候自然会生根发芽,顶破看起来像块磐石一样的联盟军。
也幸好邵州城易守难攻。
刘隐看着舆图,推算敌人可能的排兵布阵之法,心里愈发苍凉、苦涩。
父亲说先皇大梁仁宗皇帝是好的,让他尽心辅佐,忘了复国之事,刘隐自己也确实得先皇厚待,心里着实感激。又因常年征战,见了太多人间惨象,内心深处最厌刀兵,不料先皇竟留遗旨,说“朕无良子佳儿,二子皆不作不仁,故传位武安王,以顺民意、安民心”,让刘隐更觉愧疚,彻底熄灭了复国的念头。
哪知道朔帝是这么个狗东西。
刘隐不愿多想,闭目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地吐了出去,仍旧根据兵力研究派兵之事,不时叫过霍松林等人商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