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换作是从前，哪怕只有一丝疑虑，他都会秉承宁肯错杀的原则，将她迅速解决了事。

如今，居然沦落到要套她的话了？

少年自嘲地弯了弯唇角，眼底已经升腾起无名怒火来。

光线昏暗，倾君没太在意。

她径直走到了自己第一次撞头的地方，缓缓转着身子，将四周都看了一遍，然后抬头望向楼上，回忆着当时刚刚醒来的情形。

“我记得，我当时应该是从那间房间里出来的。”她说着，扬起手指了指，“中间融香过来搀着我，试探性地问了几句，颇为小心，好像在惧怕什么一样，我的回答无疑是令她安心的。”

倾君深吸一口气，苦笑一声，叹了出去。

“好像就在前几日发生的一样，每一句话，甚至当时走每一步路时的心情，我都还记忆犹新。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那是我睁开眼后，第一天里发生的事。

“真要严格来说，那是我人生的第一日了，毕竟之前的经历，什么都不算。那天如此糟糕，当我听说自己有一个相好的王爷时，心里其实是雀跃的，我得承认，我当时期待着一段良缘。

“可惜，刘隐给我的第一印象，绝非良人。

“后来……后来自然是好了。不过第一天在这里的无助、绝望，我都还记着。当时我也不会武功，也不知道自己原来那么有来头，所以看见老鸨，我其实很怕。我唯一有勇气的，就是死。

“也是因为这个，我才会觉得，融香所说的一定是真的，她一定也和我一样，是十分惧怕老鸨的。

“不过现在我对自己的来历知道的多了，我才突然想明白——融香当时怕的，其实是我吧？”

她说着，眯起双眼审视着少年。

少年眼底的怒气几乎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困惑不解。

倾君眼里，却渐渐浮现出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