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涧仁略显手脚无处放,感觉自己才是下锅的那个,看看茶几上自己爱看的几本诸子百家都整齐放着,习惯的纸笔也在旁边,可以想见自己不在的时候,耿海燕是如何在打理这些细节,哪里坐得住,起身到厨房:“我来弄,你休息下,刚做了头发沾了油烟味可不好。”
已经把油倒进锅里的姑娘拿着锅铲晃悠一下,然后才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还别说,多读点书挺有用的,起码这会儿我也知道什么事情都要从两方面来想,按照我原本的性子,一听你这不知道是跟多少贱人鬼混生活过才有的经验,一锅铲就给你抽过来了,火气大点没准儿还干脆把油锅给你扣过去,非得把你也毁个容,那些贱人没法看你那张脸了才心安理得的只有我收着。”
石涧仁没吃惊自己和这么危险的遭遇擦肩而过,伸手已经开始帮忙整理橱柜上的材料:“怒火只会导致事态朝着愈发糟糕的方向去,而且你这还犯法了,好,你到门口外面去当指挥,我来做。”
耿海燕笑着把锅铲塞他手里自己解了围裙再给石涧仁环腰系上:“对啊,我去坐牢,你又不靠脸吃饭,那些贱人没准儿还欢喜庆祝少了我这碍事的,所以现在我不会这么想事情了,换个角度想想,她们教会你懂得细心照顾我,我是不是捡了个落地桃子?先弄这个,炒回锅肉中间要凉一下……”系上围裙却没收回手离开,就那么抱着腰靠在石涧仁背上,她个头不高,靠在石涧仁身后,轻飘飘、软乎乎的。
这让临时厨师手上不停,心里想了想破釜沉舟:“你懂得转换自己的思维角度那就最好,但我真不是个桃子,我俩的感情的确是从码头时候就建立起来了,但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东西,我觉得是不是我耽搁了你去找寻更好桃子的生活……”最后还鼓了下勇气:“你说我结了婚,是不是就能打消这个模式,去选择其他的生活。”
随着话语声石涧仁明显感觉到后背上的身体僵硬紧绷了,正当他左手抓紧点油锅把手,右手拿着锅铲,眼睛瞟瞟菜刀的位置,后面幽幽的飘来一句:“你也就是欺负我,阿仁,我从没求过你什么,你在码头扛包,我卖早点,那样的日子我觉得快活,你要出来看这个世界,那我也跟着你出来,旁的什么都不要……”随着这声音,那身体却依旧没松弛下来:“我去读书,愿意跟你分开三年的日子,只是为了搞明白你在说什么做什么,我要能有资格站在你身边,我甚至都学着你做事说话,就差把心挖出来放在你面前了,如果你还要嫌脏兮兮血糊糊的,是不是有点欺负我老实?”
石涧仁还想争论:“我说了我不……”
耿海燕的双手不知不觉的环在他腰上,还有箍紧的征兆:“你说了你不谈男女之情那就别跟我提结婚的事情,不管是那姓吴的还是什么秘书,也不管我读了多久的书,我还是那个码头上浑起来就啥都不顾的傻女子,是你让我变成现在这样的,别把我逼到没法转身的死角上,我就还是那个只希望跟你相依为命的燕子,是对社会有用的耿老板,而不是害人害己的犯罪分子,这让人变好变坏可就在你一念之间。”
小布衣忽然有点想哭:“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非要欺负我才是!”
没想到背后的姑娘已经放软了身子紧紧靠着:“别人怎么做我不管,只要你不提跟我分开,这样我天天都是高高兴兴想着你,做事也有劲,我都已经把事情做到这么明显了,你还不懂我的意思?”
这样的人生到底是有意思还是没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