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站直了专注的倾听,她个子本来就高,这样更是清秀削瘦,在夜色中,机场特有的那种水银汞灯橘红色的余光照在她身上,就有种孤傲的味道了,加上她的气质本来就清冷,听到石涧仁说共度余生的时候终于扭了下头移开眼神飞快的看了下深远的夜空,齐雪娇就心软了:“好了好了,感觉我们两口子一起在欺负秘书似的,开车门上车,我们两姐妹好好说行不行?”
柳清完全合作态度,低头摸出车钥匙滴滴,然后伸手扶齐雪娇上车以后,看石涧仁在驾驶座系上安全带才自己跟着也上了商务车的后面,只不过齐雪娇没坐在航空座椅上,反而在最后面对她招手:“来嘛,我们说点悄悄话,阿仁,开点音乐,比较大声能掩盖声音的那种。”
石涧仁果然是个容易被老婆指挥的,或者说他不觉得这时候一定标榜自己来处理解释有多大的区别,随便放了张音乐就开车上路。
齐雪娇感觉自己完全是在战火中成长:“清儿,我知道你喜欢他,而且你俩感情深,天南海北的一起经历也多,现在我跟他结婚,没有非得把谁防贼似的,我相信他,他也一定会尊重我,未来这些产业都是大家伙儿自己努力的资产,跟我俩没啥关系,所以这个时候平静而成熟的面对现实,努力把大局稳定好,才是最恰当的做法,你同意我这说法么?”
座位是种天然的谈判语言,不然怎么古今中外都把排座次、圆桌会议等看成是挺重要的事情呢,相比独立的两张航空座椅中间有鸿沟,最后一排虽然说起来是三人座,其实俩成年姑娘坐在那已经有种很私密的感觉了,柳清迟疑了下,终于放低点声音:“我知道,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跟他才是最合适的,好像从一开始,不怕你笑话,我就觉得自己是他的小丫鬟,我跟他亲人多过于工作关系,这不是用资产衡量的,我也是真心祝福你们,你也不用担心我跟他……如果他跟我有什么婚外恋,我觉得那简直是在侮辱他的人品,我更不会因此破坏目前的工作大局,但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我还是他的亲人,哪怕还是小丫鬟,老管家,甚至以后当保姆什么……”
齐雪娇扑哧:“你倒想得美,倪星澜不过说是隔三岔五来度个假,你就干脆天天住一起了,没钱,哪有两口子穷得叮当响,还丫鬟管家保姆腰缠万贯的,对,你都亿万富婆了,怎么可能跟我们去那山窝窝里。”
柳清其实坐在最后一排的姿势蛮诱人的,长腿侧并,还得稍微弓着,这机场回城是高速路,所以一只手拉着旁边扶手,一只手扶着靠齐雪娇这边的头发,动作很没谈判气质:“五年前,我可能觉得财富是个多么重要的东西,要想尽办法的去拼争去获取,有时候还要冒险,但现在能明白不被财富牵着鼻子走,才是最重要的,我也从没觉得我的财富就是我的,那是他……不,是你们夫妇俩交给我管理的。”
齐雪娇终于尝到石涧仁这秘书的橡皮刀子功夫了:“你不用这么谨慎,我不是在试探你,阿仁是个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他说是你的,那就是你的,只是希望你能善待这些资产,做更多有益的事情。”
柳清不动声色:“对啊,正是因为清楚石先生是什么人,他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啊,现在你跟他结婚了,这当然也是你们夫妇的共同财产,有任何需要处置的地方,我当然需要经过你们同意。”
齐雪娇转头盯着柳清:“我把你当姐妹,你还是要这样拉开距离?”
柳清居然说:“这是本分,该是什么样的身份就是什么样,从我还在做大堂经理的时候就明白了,不会痴心妄想的去逾越。”
齐雪娇都牙痒痒了:“那你还跟他办假结婚证!”
柳清脸都不红:“哦,那是他可怜我这个小丫鬟啊,就跟路上捡个小狗小猫看着觉得可怜一样。”
齐雪娇忽然感觉哑口无言,干脆一把揽了柳清的脖子捏她脸蛋作恶狠狠的模样:“你是不是觉得他一直很疼你,就不怕我收拾你?”
柳清果然不是普通妞,都被这样了还勉力微笑:“你才不会呢,他都说你性格大气厚重,一定会善待奴婢的。”
齐雪娇差点哇哇哇的叫了,干脆抱了柳清上下其手:“咦,你也不是看起来这样没货嘛,很有欺骗性呢……”
柳清像个被严刑拷打的志士一样,咬紧牙关,小圆脸涨得通红就是不吭声。
齐雪娇有点拿这秘书没办法,简直就是跟石涧仁一个模子倒出来的女版铜豌豆,不,橡皮的,还很有弹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