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左旁那半张叫人窒息的绝艳,右旁那半张盘龙遨游的金面,看得祁酒止不住发愣。
那日水里吻苏苏时,那冰冷的触感,便是那金面了吧。
只是这时的他并不知,自己仍是想错了。
“凡胎龙魂这个秘密,我也只告诉阿酒一人。”不论你是否是他,她都告诉。
洛歌化开那龙角龙尾,微微昂首猛地吸了一口气。
“有多久没有带着黑纱,去呼吸空气了呢?”眼见上方那只有自己才能感受到的威压隐隐散去,洛歌难得惬意地眯起了眼。
“苏苏,为何你带着黑纱,又要带个面具?你这般模样,已是很美了。”祁酒问。
洛歌收回浅红的目光,待眸子重又变的漆黑如墨时,便正视起祁酒来。
“做人总要留些神秘感才是好的。若阿酒知道了真正的我,也许会被吓到。”洛歌云淡风轻地启唇。
祁酒颔首,晓得再问便是个人隐秘,也不再多问。
多年以后,当他晓得洛歌这般所言时,心里难免有些苦涩。
那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啊。
她从不稀罕他人的怜悯与同情。因为源于骨血之中的尊严,所以她戴起斗笠,以轻纱遮面;因为不想他人以别样的目光看自己,所以她摘下斗笠时,会戴起面具。
“阿酒走罢,前方还有机缘在等着我们。若不快些,只怕过会儿有脏东西要过来。”洛歌转身祭出一顶黑色斗笠,摘了面具戴上,而后转身笑道。
“苏苏,为何你先前不展露那龙身?”祁酒见洛歌朝战场更深处走去,便收了长琴起身不急不缓地追上。
“是那长生天老儿逼我的。方才我施法召唤天地之灵,以天罚之雷诛杀李蝶儿与何平,那长生天瞅我是个凡胎肉体,心高气傲便觉着心头不快,不甘自己被人族驱使。于是便要剥离我的灵魂,叫我魂飞魄散而死。”洛歌眉眼间浮起一抹桀骜,她朝前方看着,声音空灵而坚定,“只是,我命由我不由天。若天要收我命,我便劈开这天;若地要收我命,我便踏碎这地!我心向自由桀骜,谁人焉配束缚?!”
祁酒听得怔愣。
寻常女子只是寻个依傍安身立命,便已觉得异常满足。而苏苏竟是有颗这般辽阔的心,容了天也容了地。
也是,苏苏到底不是寻常女子——寻常女子同苏苏是比不得的。
这厢,龙不离三人受了广成子指导后练了一阵子剑法,又按广成子的意思钓起鱼来。大半晌过去,三人仍在琢磨如何钓上一条大鱼。
他三者钓了半天,愣是钓不起一条肥硕的鱼来。反观广成子,不急不缓,倒是钓了满满一竹筐。
“离兄,不若问问前辈,怎般钓的大鱼何似?”洛天耐不住,悄悄看向龙不离,轻声问道。
“前辈方才说了,叫我等莫要打搅他。只等我们钓上了大鱼,便传授我们帝神创造的剑法。此番过去相问,便是叨扰。”轩辕云景淡淡开口。
龙不离颔首,凑近些轻轻道:“若是我们自个琢磨,钓上一条大鱼,承了帝神遗留的剑法,那可是莫大的荣耀。且不说那是神族的功法,单是创世帝神这一个名号,便已足够撼动九界了。”
洛天若有所思,微微点头。
三人又琢磨了一阵子,仍是摸不着头脑。
这时,广成子倏然立了起来,朝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