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洛歌不戴面具的脸庞,岑禾眼底深邃,冷哼一声,反手祭出一壶酒抛向随意而坐的前者。
洛歌挑眉,接过那酒葫芦拔了塞子,一口饮下,痛快地惬意咂嘴:“好久都不曾喝到这般好的酒了。你酿的么?酒艺何时这般好了?”
“我也记得你惦记着那一口。”岑禾又祭出一壶酒,递了过去,“他临去前酿的,叫我埋在尘缘树底下。说是等你回来了,再叫我挖出来与你。他说你爱酒,却也偏爱他的姬云酿。”
洛歌的眼波微微一抖。
姬云酿,臭凤凰酿的第一款酒,亦是他和她初见时,他给自己喝的。
以姬水之姬为姓,以云酒之云为名,意在将那一份不经意的初见给融进酒水中,千年万年随着醇香而被铭记。
“他是怎么离开的?”洛歌抚着那有些年头的酒葫芦,脑海里描绘着他一点一点挖开尘土将酒埋下去的模样,眉眼不自觉柔和下来。
“一点都算不出来?”岑禾挑眉,显然不信洛歌什么也不知道。
“这些年你是迟暮叫脑儿变得浑浊了么?若我能算出来,何需明知故问?”洛歌微微一笑。
岑禾:“……”岑禾忍住忍住,不抬杠不抬杠。
“不能告诉你。天不时地不利,人也未和。若我现在告诉你,你二人之间必生变数。”岑禾默默转过头去,不叫洛歌看见自己眼底的叹惋,“只是当年若他还在,苏苏你绝不会堕入凡尘,退骨为人的。”
“甚么意思?”察觉出前者的话中话,洛歌缓缓敛起眉间笑意,正色以待。
“当年他临去前,对你最是放心不下。他看到凤栖古琴没有变作石头,便知道你不会死,于是托我好生看觑来生的你。我只能这般告诉你一句,他的死和仙族有千丝万缕的关联。”岑禾转头,定定看着面前那张叫记忆犹新的脸颊。
洛歌长长叹出一口气,眼底揉搓出丝丝缕缕的烦躁。
“反正我与仙族早便不共戴天了,多一条命少一条命又何妨?”她仰头喝尽一壶酒,将另一壶的塞子扒开,猛地一大口灌下。
“说到仙族,最近他们倒是胆子愈发大了。给龙族遗子八殿下云屃施以带兵朝见之大不敬罪,抓了要去问斩。若非九殿下离螭去的及时,答应玉无情去鬼界缉拿逃亡了万年的承德仙君,只怕龙九子要变成龙八子了。”岑禾冷冷一笑。
洛歌握着酒壶的手颤了颤。
“承德仙君当年犯下了滔天大罪,逃亡到鬼界后做起一方大王。如今权势滔天,根基深固,若想连根拔起,需得扒了离螭一层皮。”眼底一缕寒光咋现,洛歌眉间的杀意层层叠叠涌出。
“自打战神应龙陨落,于星河长眠后,其后九子手足情深,千万年来从不背弃彼此。如今以命相救,也是应当的。”岑禾看了一眼洛歌,“你还是在这里好好养着,若再被我看到你动用灵珠,伤了根基,我可就要见死不救了。”
灵珠乃是九界诞生时产生的天地灵物,远超神阶至宝之上,威力无穷,有自己的灵智,更是与天地其寿。这厮是当真不知以她现在的身子骨,动用一次灵珠的力量就会折损百年阳寿么?
“首先,有木灵珠在身我便相当于永生。其次,你会见死不救么?”敛起杀意,洛歌不以为然地挑眉。
岑禾:“……”
当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