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歌的目光亦是一变。
她化开灵珠,怔怔地看着祁酒凭空而坐,轻抚长琴。
又怔怔地看着长琴变作了凤栖古琴的模样。
凤凰——
祁酒只是闭着眼睛,轻抚长琴,全然不知琴身的变化。
墨连奕随众人赶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这样一幕——
只见袅袅琴音旋转而起,化作肉眼可见的光晕从白泽和云徽仙君头顶飞过去。那光晕又化作一只通天九尾凤凰的模样,朝着大坝的方向飞过去。
水涝在这一刻似乎是通了灵性一般,竟是扭头跟着那凤凰离了开去。
“哗哗哗!”
只听湍急的水流之声,滑过天际,仿佛天河绵绵,蜿蜒曲折!
站在后山上看到这样壮观一幕的一众百姓俱是目瞪口呆起来。
方才那两位白衣公子瞧着却似仙人了,莫不成那得了绣球的紫衣公子,他也是个仙人?
“瑞雪,你能感受得到么?”抱着一个襁褓婴儿,墨非晚遥遥看着那个方向,目光温柔而深邃。
“能。”瑞雪呆呆地回着。
那得天独厚的灵魂威压,竟是覆盖过了先前那两位白衣公子哥儿露出来的威压。
这修为必是已经到了神之境的。
这唤作祁酒的公子哥儿不一般,大非一般啊!
墨连奕亦是愣愣地看着那个仅凭一己之力,便将大水带走的紫衣公子。
他的眸中充斥着复杂。
方才,他竟是想将他缉拿下来——
原来这唤作祁酒的公子,竟是隐藏了这般多的实力,和那两位仙气缭绕的白衣公子修为必定是不相上下的神之境呢。
洛天看着面前那凭空而坐,安安静静闭目抚琴的紫衣华贵公子。
有那么一瞬,他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满身清冷,生性骄傲的帝神——
他心甘情愿,站在了那曾经用一袭红衣惊鸿四方的女子身后。他用他骨节分明的手,抚出一曲又一曲流传千古的佳作。
他用他的目光,紧紧地,紧紧地追随着沙场之上,那个浴血奋战的,让万物俯首称臣的神灵。
眉心忽而有些疼痛。
他抚了抚那道图腾,脑海倏然便看到了一些陌生的画面。
一番错愕之后,洛天的唇角缓缓勾了起来。
姐姐,原来云寂帝神真的——一直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呢。
一念至此,那温和儒雅的目光,却又瞬间黯淡了下去。
再说那大水。
随着凤凰幻影飞回原先的地儿之后,那凤凰便修复巩固了水坝。大水安安静静,风平而再无波澜。
收起灵力,凤栖古琴蓦然变回了凤鸣琴,不带一丝光芒。
祁酒睁开双眼,将长琴背置身后,温润的目光注视着前头。见大水平息,四方又是晴空,适才莞尔:“看来,我似乎是成了。”
将这一幕纳入眼底,云徽仙君不动声色地多看了几眼祁酒。
和云寂帝神确实有着七分相似,只是气质不大一般。到底是那厮的转世,那凤凰族里的灵魂威压,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惊鸿一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