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灯笼转动,而后露出左旁面上一行字来。
“老头饭前闻酸味——”洛歌缓缓念出,而后不假思索道,“是‘馊’字。”
“姑娘倒是聪明的,且看这一道。”老伯再挑动竹竿,那灯笼又转了一面。
“阿酒,你来罢。”洛歌悄悄伸手,推了推祁酒的胳膊道。
“好。”祁酒颔首,昂首看着那花灯,上面写着遥看宛如一剪梅。略略沉吟,祁酒轻启双唇,“是‘悔’字。”
“公子猜对了,且看这道。”老伯又将灯笼转了一个面。
那灯笼浮现出这样一行字来——
“不见不闻,触时有感,时而在身旁。”
祁酒正要开口,却闻洛歌笑盈盈道:“是风。风儿来无影去无踪,是以不见不闻。”便莞尔一笑是,随她说了。
“姑娘猜对了。这里的灯笼,任姑娘挑一个去罢。”老伯微微抱拳。
“唔,我要这个。”洛歌指了指老伯左手旁的那只凤凰模样灯笼。
“好嘞,姑娘您拿好。”老伯将花灯提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
洛歌提着灯笼,同祁酒沿河观赏起了沿岸风景。
晚上有凉风徐徐而来,没有灵力加持,洛歌忍不住打个冷噤。
“夜里凉,莫受风寒了。”祁酒顿下步子,侧身祭出一件大氅,为洛歌系了上去,而后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头。
洛歌莞尔一笑:“好。”
而后提着灯笼,同祁酒携手仍旧慢慢地走着。
小须臾,洛歌忽而顿下步子,回头看过去,淡淡道:“出来。”
那躲躲藏藏的身影闻言,僵了僵,而后走了出来,讪讪一笑:“小美人儿,好久不见,你又长高了啊。”
来者一袭大红霓裳羽衣,五官妖孽如火,赤足散发,可不便是羌棣么?
“你怎么不跟着尧安?”洛歌见是他,不由一愣。
“她去游历去了,我使了术法,她若有难我必能感知到。”羌棣咧嘴一笑,而后一步上前,祭出一坛酒,“上好的竹叶青,来一坛么?”
即便这坛酒封闭的极好,洛歌仍旧嗅到了隐隐约约的酒香味儿,不由目光一亮。
她接过这一坛酒,拔了塞子细细一闻,下意识赞叹一句:“却是好酒。”
羌棣骄傲地昂起了下巴。
那可是他去云怀阁买的,怎会不是好酒?
而后又祭出两坛酒,一坛递给祁酒,一坛自己拔了塞子,悠哉悠哉灌了一口。
于是三人寻个干净的地儿随意而坐,举坛痛饮起来。
素来不喝酒的祁酒,因着洛歌,也将这一坛五十年的陈酿给喝了个干净。
只是……
他醉了。
看着依靠着自己肩膀,微阖双眸,眉头微蹙的紫衣公子哥儿,洛歌面上不自觉揉搓起了丝丝缕缕的笑色:“阿酒的酒量,似乎不胜从前了呢。”
羌棣斜眼看过去,而后收回目光。
那酒可是五十年的陈酿,后劲大得很。
“夜已深了,我等便要先行回去了,你也早些歇息罢。”洛歌看看羌棣,而后起身,小心翼翼地扶着祁酒便要离开。
“小心!”这时,羌棣忽而大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