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却有一只手直接过来扼住他的脖颈,将他提上了半空。
猝不及防中,羌白下意识伸手想要扒开这只冰冷到没有温度的手,连手里的瓷瓶掉了都不知道。
那瓷瓶滚了一圈,缓缓在一只鞋子前停住。
那鞋履的主人蹲下身子,伸出素白纤细的手,将瓷瓶捡了起来。
“阿酒的精血呢。”一道低沉空灵的声音蓦然飘来,听的羌白瞳孔骤然一缩。
他眯了眯眼,看清扼住自己脖颈的人,乃是一名红衣公子哥儿——公子哥容貌俊美妖孽,和他有着一模一样的邪肆,可不便是羌棣么?
那么,他后面那个说话的——
便是洛歌了。
“他在哪里?”洛歌将瓷瓶收起来,抬起眸子,淡漠冰冷的目光透过轻纱,浅浅望向羌白。
“放开。”羌白没有回答,而是冷冷地看着羌棣。
“他在哪里?”洛歌低眸看着手,手中有一缕灵力悄然凝结。
羌棣扼住羌白的手,力道又加大了一些。
“好本事啊王弟,竟然和姬云墨勾结在一起了。”羌棣勾唇,一拳抡过去,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腹部。
他凑近羌白耳畔,邪肆的笑容勾勒在唇畔,“若你活得腻了,老子来送你一程。”
羌白的身子微微一抖。
虽然羌棣隐匿了气息,但他还是感受到了。
这一股,属于天阶之境的灵魂威压。
也包括那臭丫头。
她,几时也到天阶之境了?!
洛歌没有再看羌白和羌棣,而是轻轻嗅动鼻翼,而后以缓慢的步伐朝着羌白出来的那间屋子走了过去。
当伸手抚上门框的时候,这个墨衣少女的脚步微微顿住了。
因为她的鼻翼间,涌进了越发浓郁的血腥之气。
还有……
属于死亡的味道。
她的眼睫微微一颤,而后抬眸顺着血腥之气蔓延过来的地方看了过去。
那里有一道木架,木架上有一紫衣公子被锁链牢牢束缚着——锁链从琵琶骨生出来,带着血渍遍布全身。
他的满头青丝,如今已是白发丛生,变得银白相间了。
那一双半睁半闭的眼睛,早已没有了昔时的生气——灰灰暗暗的,仿佛连聚焦都不能做到。
公子哥本该俊美绝伦的,却胡子拉碴,满身狼狈。
洛歌想过无数和祁酒再度重逢的画面。
但她唯独没有想到,她心心念念的公子哥哥,竟然被折磨成了这般的模样。
他没有了风华的姿态,他没有了温润的气质,他就像是一个濒临死亡的凡人——他身上的一切气息,都似乎被羌白和姬云墨磨干净了。
洛歌眼波平静地走过去,缓缓伸手抚上面前公子哥儿的脸颊。